即将受到惩罚,但图南并不怨恨,也不难过生气,她最大的感觉就是愚蠢,好几个男人和她建立了关系,他们图的是什么无非就是和她睡觉,而她在这个过程中享受情爱。
她打心里问自己只是小桑和莎朗她就招架不住,到最后真的能玩得过那群久经情场的男人吗男人就像是窗户,承诺和撩拨情话就像是窗户上的薄玻璃,如果取乐是建立在摇摇欲坠的基础上,玻璃砸下来,会不会在她身上砸出一个窟窿
尽管图南有这个念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做,要想找到她内心的真正感受恐怕也少不了一番煎熬。
托蒂很想尽职尽责扮演一个观众,偶尔愤怒,烦躁不安但又懂得忍耐的观众,但他失败了,怒火攻心让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打过去。”
解决一切威胁的诱惑,让内斯塔无法招架,他按开手机,蓝荧荧的光闪烁了一下。
一阵怪异又明确的恐惧围绕着图南,如果她没有在这个时候忏悔的话,以后肯定会愧对自己的道德心,只是这么想着,就有什么冰凉的东西顺着脸颊流下来。
“vaffancuo”灰蓝色眼睛中的神色就像遭到了背叛。
图南下意识摸了一把脸颊,怀着奇异的战栗,她惊讶地发现竟然流泪了,流泪归流泪,她并不感到多么悲伤,尽管现在仍不得自由,在一切悲伤的尽头,手机里的秘密被揭开的那一刻,她预感自己应该是快乐的,在多个男人之间辗转支撑已经让她疲惫不堪,渴望已久的道德谴责和鄙视会像一把炽热的火焰将她整个人燃烧殆尽。
然而,在这个时刻流泪,就连内斯塔都没办法将她的失态和爱情分离开。
骨节分明的手指将手机握得咯吱咯吱响,捏到变形,内斯塔的手背青筋暴起,他被最深爱的女人迎头痛击,蹂躏,击败,还没有拨通那个男人的电话,受到的糟糕打击就足以称得上致命。
“去他妈的。”托蒂突然脱了西装外套,摔到地板上,图南尔的眼泪就像是毒针刺进心里,让他垂头丧气,倍感屈辱。
砰得一声,卧室的门被关上。
房间里只剩下一个人,变形的手机搁在床头柜上,在这个瞬间,图南有一种错觉,她就要失去点什么了。
作为一名运动员必须是骄傲的,小桑就是如此,莎朗也是如此,他们非常骄傲,自爱是他们非常熟悉的情感,这种被抛弃的感觉让她呼吸都变得窒息,喉咙也像被什么东西哽住了。
房间里很暗,陈设布置到处都是她留下的痕迹,图南披着毛毯孤独地跪在沙发上,半个小时过去了,没有人为她把灯打开,这短短的半个小时已经足够让她重温孩童时代的创伤。
她的整个人生在眼前闪现,从小她就视自己为天才,许多方面都比他们早熟,但在某些方面又显得幼稚无援,小桑的勇敢担当,莎朗时刻保持沸腾,薇薇安喜爱音乐,乔直面自我唯一不同的是,这次那两个男人再也不会用他们的英雄主义来吸引她了。
这一个月来她接连做梦,所有梦中,她最难忘的是那个离别的梦她一次次拥抱他们,既怕他们挽留她,又怕他们无动于衷。
她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将这个梦告诉他们,现在却变成了无处倾诉,她在自己的幻想中跌跌撞撞地前行,期待着有人回来追她,长时间在道德的荆棘中穿行让精神变得疲惫。
内斯塔走进来时,图南没有听到开门的轻微声响,她神游天外,仿佛仍在梦中,直到高大挺拔的身影站在面前,她才回过神来,红唇微张嘟囔道,“你还回来干什么”
“告诉我你不爱他。”
“好吧,如果你想听的话。”图南恍惚地说,“我不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