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摇头,他有什么资格耿耿于怀他本就是用来为林骄阳献祭的牺牲品,一个牺牲品,只需知道献祭便好。
“你”黎堰还欲再说,就被林寒打断了“师兄,让我一个人静静可好我只是只是有些难过,很快就会好的。”
黎堰也知道林寒现在肯定听不进去他的话,他叹了口气“也罢,你自己待会儿,有什么事便同我说,切莫钻牛角尖。”
“好。”林寒目送着黎堰一步三回头的离开,独自回到卧房去。
天色向晚,屋内很快一片晦暗。
林寒坐在床上,紧紧抱着膝盖,整个人蜷缩成一团,他想仙尊带他从林家离开,想仙尊对他的好,想仙尊出门总记挂他,送他许多小玩意儿,想仙尊出门前给他准备了那么多助他渡劫的东西
仙尊,其实也是不想他死的吧否则又怎会为他准备那么多的东西可欺天大阵,以血为引,填满整个阵法,本就是以命换命的阵法,便是准备再多的东西,又岂能逃过死劫
那准备那些东西,还有过往种种的好算什么呢算是买命钱吗
林寒埋首在膝盖上,再也忍不住痛哭出声,原来他所以为的救赎,不过是再一次的被推进深渊,既然是要他来做祭品,又为何让他心存幻想又为何让他心怀希望
他的命格亦非他想要,他又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要受此钻心之痛
林寒不知道哭了多久,只觉得头昏脑涨,不觉中竟睡了过去,待醒来的时候,屋子里昏沉沉的,他就又合起眼来,半梦半醒的,不知道过了多少日,林寒彻底醒来的时候,天光穿透窗棂,将屋子照得透亮。
林寒伸手抓了一下天光,待摊开手,手上一片虚空,他把手背在眼睛上,长吁了口气,修行寿命无定数,但常人一生不过短短百年,若他继续留在林家的地牢,兴许连这七八十年的时光都不会有,而仙尊让他多活了这么多年,还待他很好,这辈子也算值了,人当知足,不能贪心,不属于他的,他又怎能肖想
何况,当初仙尊留他在玉琼居,他曾向仙尊许诺为仙尊万死莫辞,如今不过是践诺的时候到了,他又有什么好怨怼的呢
林寒起身走到汤池,褪去衣衫,认认真真将自己洗涮干净,又从衣柜中挑了一套他最为喜欢的,和仙尊的衣裳很相似的一套玉色衣衫穿好,再以玉冠将头发束起。
看着铜镜中整洁端正的人,林寒扯了下嘴角,想让自己看起来不要太狼狈,可那笑却比哭还难看。
罢了,笑不出来就不笑了。
林寒又去到书房,把纸铺开,本想留下只言片语,祝仙尊和林骄阳永结同心的,可举起笔来,墨水洇透了纸张,他却一个字都写不出来。
林寒放下笔,反正他私心也是不愿祝福的,都要走了,又何必再为难自己呢
接下来该做些什么呢哦,对了,到青泽峰时,黎堰他们那几位师兄还专程为他接风,如今他也该同他们再见的。
林寒这么想着,便直奔青泽峰去找黎堰。
黎堰原本不在,一听林寒来了,立刻便冲了回来。
看着穿戴整齐,神采奕奕的人,黎堰松了口气,却还是不放心的问了一句“可还好”
林寒笑着点头,又有些羞赧道“那天让师兄担心了,是我钻牛角尖了。”
黎堰道“想开便好。”
“嗯。”林寒点点头,随口道,“我好久没有吃东西,有些嘴馋,师兄陪我一道去镇子里吃些吧,就去当初你们为我接风的那个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