扉间对发生的很多事情,那些发生在他自己身上的,他人生中的重要时刻,总是保持着一种让人怜悯的无动于衷。
他在那个聪明才智的领域有多如鱼得水,在另一个性灵的世界就有多愚钝。他像一块石头,不知冷暖也不知疼痛,所以越发无知而无畏。他甚至玩弄灵魂和死亡。创造秽土转生的时候,他难道没想到自己的灵魂也会被后人肆意操控他知道,但是他不在意。你看,他对自己的灵魂和尊严都不尊重,这让他的愤怒和愉悦都显得肤浅,心灵中更多更深的部分,他完全不去探索,也丝毫没有探知欲。他总是这样,不知道自己怎么想,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难过,甚至不知道自己在难过,只是用浅薄的理性去拼命解释自己的行为,像一个孩子盲目地用砂子去堆住巨大的伤口。
我时常为扉间感到难过,但不免也想,或许像他那样才能更好活着,就像我们的父辈祖辈,像一只顽强的野兽那样麻木地活到死。
不过那只是我偶尔才有的想法。失去斑让我痛不欲生,但我也绝不会允许谁剥夺我的这份痛苦,我依赖着那份痛苦而活,我日夜地咀嚼着它,它是我失去斑后的良药,是吊着我命的那根细线。
“大哥你和斑到底怎么回事”
扉间终于问出来了,他从他的脸上读出了愤怒和怨愤,和隐藏更深的嫉妒。是啊,扉间感到嫉妒,这是很正常的,在他的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人无疑就是我和斑,无论他怎么解读自己对斑的这份重视,不可否认的是,他最在意的两个人,都更在意对方。我时常为此感到抱歉。
“就是那样啦。”我打着哈哈,“我向斑道歉了,他也原谅我了。我们又是好朋友了。”
“呵,朋友”他咽下谴责的话语,反感地皱起眉,“别用这一套哄我,大哥,你究竟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我拉开一张椅子坐了进去,长长地把身体舒展开,“我也不知道我想做什么啊,我什么都想做,只要斑允许。”
“大哥”扉间吼我。
我有点委屈地举手投降,我说的是真的啊,我真的,什么都想和斑做,只要和他更近一点,我想和他形影不离,想让他始终在我的视线中,想让他始终只看着我,我希望他的话只对我说,我也只和他说话,我们吸食彼此的呼吸,吞噬对方的血肉,纠缠在一起,和对方融为一体。
我大概是露出了不得了的表情,扉间表情很异样地看着我,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摆手示意让我离开,“我不管你了。”他有点疲惫地说“我总是搞不明白你在想什么,要自杀的时候也是,杀斑的时候也是,随便你们吧,你是疯子,斑也是疯子,你们两个疯子的事自己闹去吧。”
我就这样被赶走了。扉间好过分,有点委屈,于是我开心地哼着歌去找斑。路上看见了带土,他站在楼上扶着栏杆盯着走到中庭的我,他的眼神很残忍,像是扑食昆虫的冷血动物,我友好地对他挥手微笑,他盯了我一会儿转身走了。唉,宇智波。我猜他正在计划怎么残忍谋杀我好让斑痛苦。神奇的宇智波,永远在内讧的宇智波。
找到斑时,他正一个人站在那里,我悄悄地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他一点都不惊讶地叫我“柱间”。
内心涌动的感情让我几乎落泪。我抱着他“嗯”了一声,把头放在他肩膀上,斑的体温熨贴地传了过来。
除了战斗,我们几乎没这么亲近过。我原来总是怕,怕斑不高兴,怕我的言行冒犯到斑,怕斑的名声因为我而被玷污,我也怕我被人质疑公正。
现在我都不在乎了,斑不讨厌我这么做,而除了怀中实实在在的人,世界上还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