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涂的家门口,一位看起来四十出头的干练妇人提着一大篮子新鲜菜下车回家,她蹬着十厘米的红底黑面高跟鞋步速很快地往大别墅里走,利落的步伐带起的微风将她鬓边的黑发拂起来一点,露出了美丽但严肃的面庞。
看她的装扮像是大公司里的高管,这样每一秒钟都是金钱的女子居然提着新鲜的蔬菜回家,似乎是要洗手作汤羹。
林兰皱着眉头从包里掏钥匙开门,她今天心情莫名有些阴沉,刚刚给小儿子发的几条微信也石沉大海。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越靠近家门心跳得越快,打鼓似的。
钥匙在手上还滑了一下,弄得林兰心情更不好,沉着一张脸开了门。
厚重的大门打开,女人眼睛一抬就发现了究竟是什么东西在让她心神不宁
她小心翼翼养在身边千娇万宠的小儿子此刻被一个人死死掐在厨房的水池里,站在儿子身后的高壮男子一脸阴森邪笑地盯着逐渐动弹不了的青年,用力到胳膊上的青筋根根暴起。
任何一个母亲,任何一个,在这样的场景下都会疯掉的。
林兰凄厉地惨叫着往前跑“兔兔兔兔我的孩子啊啊啊”
她的心脏在那一刻都快要爆裂掉了,从骨子里涌出来一股极浓烈的仇恨和恐惧的情绪,她仅剩的理智让她随手抄起了摆在架子上的棒球棍,像疯了一样冲过去挥舞着棒子,力气大到像是要把那个平头男子活生生打死。
“兔兔别睡觉妈妈来了”林兰目眦欲裂,死死打了男的几下发现那人跟失了魂一样不躲开,一心只想着淹死冯涂。
林兰定睛一看,发现他的双眼压根没有眼瞳,整个眼珠子是翻上去的
这男的被附身了
惊惧至极的她冲上去扒男人的手,却被对方狠狠一挥甩在地上撞得一声响,被脏东西控制之后的人是三个壮汉都难拉得住的
林兰不再做无用功,颤颤巍巍地一边流着泪一边疯跑到三清像下面抽出一个颇有年代感的八卦镜,心里默念了几句咒语后朝厨房那边的男人猛得一照
“啊啊啊”极尖锐凄厉的女人尖叫声从厨房传来,一具颈子和身体半连着的血糊糊的女鬼印在铜镜里,接着就是厨房窗户破掉和人砸在地上的闷响。
“兔兔兔兔”女人带着哭腔踉跄着往厨房跑过去,害怕到几度晕厥地把自己的孩子从水槽里扒了下来。
冯涂已经不动了。
“兔兔我的孩子啊啊”林兰再也忍不住哭出了声,心力交瘁地颤抖着给冯途做溺水急救,过了好一会孩子才剧烈咳嗽着醒了过来,他呛水的时间不久,勉强从鬼门关前晃了一圈,又回来了。
他眼泪汪汪地看了眼身边的母亲,喉咙疼到发不出声音。
林兰顿时崩溃到嚎啕大哭,她死死抱着意识微弱的冯涂哭喊着“兔兔你吓死我了啊啊妈妈真的怕死了啊啊啊”
冯涂安慰不了他伤心至极的母亲,只能拼尽了力气,用手指蹭了蹭林兰止不住发冷汗的手心,再度脱力地昏厥过去。
“噼里啪啦”夜里最终下起了雨,原本雨点如细丝,后来像是老天下得不尽兴,汇聚成了大雨点,砸得瓦上噼啪乱响,天空中半点月光都见不到,如圆盘的月轮隐藏在厚重的云层后面。
夜里阴森森的,气温骤降。
沙发上围坐几个人,大厅的主灯没开,只留了几盏昏黄的壁灯,靠在墙边的三清像面对着沙发上的几个人,悲悯的表情却没有拯救那沉重的气氛。
连客人带过来的一条油光水滑的金毛猎犬此时都收敛了好动的性格,趴在主人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