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话的人声音一顿,旁边的人忙在他耳边说了白发老先生的尊号,是一位叫丘澄的,在京城里也算一位颇有名气的书画家,虽比不上曾老和夏院长他们,但是也有几分成就了。那人忙谦恭几句,这才哄得丘老先生脸色和缓起来。
“我对铭德再了解不过了,他的书法”丘老笑了一下,眼神里带出一种自傲的神色,对曾老的评价说的颇有些随意,像是在开一个朋友的玩笑话。“他的名气,比他的学识大多了。”
对面原本听着他们说话的年轻人立刻惊喜道“我就猜着您一定了解曾老先生,原来你们有交情我这里正好有一副辗转求来的字画,您给我看看,是真是假”
那人打开却是一副山水图,远山含黛,用笔挺拔,旁边提着一行小字,字迹行云流水似的畅快。
“这画的还可以,但是我要告诉你,这是假的。”丘老粗略看了一眼,指着那提字点评道,“铭德的字要比那含蓄些,不会一个字笔画很粗,一个字的笔画很细。行话叫皮匠刀,一刀深,一刀浅,故作波杰再往深里说,就太专业了,探讨的话你知道这些也就足够了。”
“既然丘老说是假的,那必定是真不了多亏遇见您帮我看一眼,呵呵。”那位也匆匆收了画,跟这位丘老寒暄起来,一时周围的人也纷纷开口恭维,让白发的丘老很是得意了一阵。
“那您对曾老收藏的墨和那些碑帖也必定见过了您觉得那些怎么样”有人还在问着。
那位丘老也不谦逊,不过明显不太耐烦来人揪着这个话题不放,亦或者他知道的有限,编不下去了,只含糊道“这东西还是不错的,既然大家都知道,我就不妄加评论了。铭德不轻易与外人相见,这些东西又是他心头好,并没有经常拿出来赏玩。”
而此刻,不轻易与外人相见的曾老先生,正蹲在那哄劝小外孙,手里拿着的就是他宝贝的不行的一方古墨。
老头哄着小外孙道“志飞啊,你看你哥哥平时写字都用这种墨,我也给你一块,你跟我回屋里去,咱们在屋里写大字好不好”
夏志飞蹲在自己的窝棚里摇头,他块头比普通小孩大许多,脑袋也像老夏家的那些光头土匪,格外的硬,一摇头差点把窝棚的顶子给掀下来。他把手脚再缩了缩,瓮声瓮气道“我不,我要在这里看着果子。”
曾老看了看天色,眼瞅着月亮都快要升起来了,犯愁道“你总不能一直睡在这啊,明天还得上学去呢,你跟外公回屋里去,外公把这一整块香墨都送给你好不好你瞧瞧,这可是好东西啊,你哥想拿五小福跟我换我都没舍得呢”
夏志飞骨子里遗传了老夏家的粗人脾气,对这些纸啊墨啊的没分毫兴趣,依旧缩在自己的窝棚里不肯出去。他想守着树,也想让夏阳回来的时候夸奖他、心疼他,一想到哥哥回来皱着眉头心疼他的样子,夏志飞心里就突突直跳,憋不住的想傻笑。
曾老苦劝无果,古墨都增加到四块了,夏家的小土匪依旧没松口,而且瞧着翻倍也不见得松口。
曾老叹息一声,嘀咕道“你哥小的时候,写会儿大字跟得奖励似的,抓着笔就高兴。你这倒好,怎么油盐不进呢我说,到底要多少块你才肯回屋啊”
冯乙来探望老校长的时候,正好就瞧见这一老一少在树底下砍价,一个蹲在窝棚外,一个蹲在窝棚里面。冯乙觉得有趣,凑过去看了一眼,憋不住笑了,道“您这是干嘛呢,怎么好端端的把孩子关在里面这多闷的慌啊,小飞,快出来,冯叔带了糕点,你出来尝尝啊”
夏志飞蹲在里面不肯出来,曾老无奈,只好把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