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仰在少棠肩膀上,极度虚弱脱水的状态,已经出离肉体的病痛。人好像慢慢地飘起来,舒舒服服地飘在半空,俯视人群,觉着自己可能快要挂了。
少棠焦急,小声哄着“怎么能这么厉害你还成吗”
孟小北嗤笑,嘴唇遍布一层细密汗珠“拉肚子忒难受了,我肚子里像火烧一样,屁股也疼。”
少棠“怎么屁股疼”
孟小北虚弱,颠三倒四“我拉次数太多了,屁股眼儿烧得慌比跟你干那个都疼哎呦,拉脱肛了,以后不能操了,没人爱我了,怎么办啊”
少棠想说小祖宗只要你能好,以后都是你操我吧心疼死老子了。
孟小北因为这场痢疾来势太猛,在医院住了两天,输液,身体里接连灌进数瓶消炎药、生理盐水和葡萄糖。
他躺在病床被窝里,脸苍白着,声音发虚,冒汗,还时不时嬉皮笑脸地逗少棠“总算病一回,让你照顾我,真好,呵呵呵。”
少棠问,“吃什么,你点,我出去买。”
孟小北眼珠转动“现在最红的哪家粤菜馆我点龙虾三吃。”
少棠“行了吧养养你的胃,喝粥吧。”
小北一乐“算了,不宰你了,簋街的小龙虾三吃也成。”
少棠蹙眉回绝“小龙虾是辣的,辣得你屁眼儿疼。”
孟小北眨眼,顾及一屋子病友,用口型勾搭他男人闲着也是闲着,你给我擦身嘛,擦身嘛
少棠弯下腰伸出两手,很宠爱地揉乱孟小北一脑袋毛,结果揉出两手汗,脸上平静,心如刀绞。
下午护士进来,又到了打点滴的时段,少棠先扶着小北上趟厕所,这臭小子每次一打点滴就走肾,总是折腾想撒尿。
护士在小北手背上扎针,孟小北斜眼瞄着漂亮的小妞“姐,我血管够粗了,你还找呐”
护士小妞埋头捋着皮肤“别动别乱动,不摸我哪找得到”
孟小北很不害臊地道“姐,你扎隔壁两床都特快,就扎我这么慢,我知道我手长得好看,修长修长的,你就是想多摸我一会儿。”
护士笑道“呸省省吧你一屋就你最贫。”
孟小北“一个楼道就你最好看,姐,回见啊。”
孟小北左一句姐右一句姐,小护士被带响的马屁拍得脸上红晕,笑着端盘子出去,可待见孟小北了。少棠一旁默默看着,然后过来翻过孟小北的手,指着手腕上伤痕“你手腕上,怎么弄的”
昨天发病太急,夜里也没看清,少棠在刚才扎针时,才赫然发现。孟小北左手腕子内侧,横嵌一道伤痕。伤口像已经嵌进肉里,手腕仿佛从中斩成两段,肉里隐约染着钢笔水的墨迹。
少棠震惊,难以置信“你干的你他妈疯了吗”
孟小北抽回手,藏到被子下面“没有没有,不是内什么。”
少棠眼里有一阵凌乱,火冒三丈“是什么懂不懂事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孟小北知道惹祸了,赶紧安慰“我没有想干什么,你别误会,我不会那样的我心里有数,没有划太深,不会出事儿。”
人在压抑痛苦时就想要发泄发疯,尤其是外放型表现型的性格人格。孟小北绝对不会把一腔喜怒哀乐全部隐藏到心里、进行自我折磨,他不是那样性格,他是一定要折磨别人的,剥开胸膛掏出红心,将最真实感情表达出来。更何况,搞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