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温长龄把手收好,重新老实。
很奇怪,她明明发生了交通事故,明明伤了腿,心情却出奇的好,可能因为那个故意倒在她车轮子旁边的老太太伤得更重,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走。
她突然很想喝酒,想骑马,想点燃粉末,制造一场刺痛耳膜的爆炸,想同归于尽。
她按下所有危险的想法。
明天一定是个晴天,满天都是星星。
颅内疯狂之后,身体开始发懒,她用手枕着自己的下巴,靠在谢商的肩上,喊他“谢星星。”
谢商没答应。
她戳他肩颈的地方,不要惹一个思想正在发疯的人“你怎么不答应”
“别这么叫。”
谢商不喜欢被叫乳名。
今天的温长龄是十万个为什么“为什么”
她离他耳边太近,说话的气息扰得谢商有点心烦。
平时除了长辈,没人叫他星星,他不让,也就谷易欢那个嘴欠的家伙偶尔讨打地星星来星星去。
“很肉麻。”他说。
那她不叫了,她开始唱歌,不知道哪里来的兴致“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挂在天空放光明,好像许多小眼睛。”唱完一段,她歪着头,对着谢商的耳朵发问,“好听吗”
谢商诚实地说“你跑调了。”
温长龄没有唱歌的天赋。
这一点和谷易欢一样。
她搂住谢商的脖子,稍微用力“好听吗”
谢商失笑“好听,行了吧温小姐。”
温小姐满意了,松开手,仰起头,也不怕自己摔,整个人往后倒。
“谢星星你看。”她指着天上西南角的方向,用发现了新大陆的语气,惊叹地说,“那里有一颗你的兄弟,好闪。”
“”
谢商被气笑了。
一段短距离的路,因为温长龄的奇奇怪怪走了很久。
谢商怀疑“温长龄,你是不是喝假酒了”
温长龄坚决否认“没有。”
她就是心情好而已,她每次做了坏事,心情都会很好,然后忍不住想做更坏的事。
五米外停着一辆灰色的车,是关庆雨的车。
她自己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在这等,她很看不起她自己这样。
谢商刚刚笑了,笑了好几次。认识他这么多年,说实话,她没怎么见过他笑。早该结束了,在莫尔的冬天结尾的时候就该结束。
关庆雨启动车子,回家。
谢商把温长龄带去他那里,给她擦药,她哼着小星星的调子,很配合。
他帮温长龄把裤脚卷好,洗干净手,将药水倒在手上,等掌心磨热了,轻轻敷上去。他刚刚问过谷开云了,最好热敷,停留一段时间。所以,他的掌心没有拿开。
温长龄一点疼都没感觉到,脚踝热热的。
天上好多颗星星。
谢商蹲着。
他这一颗,掉在了她脚下。
眼睛有点痒,她一只手撑在藤编桌上,用另外一只手去揉眼睛。谢商抬起头,才发现她的眼镜边缘裂开了一道纹路,很细小。
谢商擦了擦手,取下她的眼镜。
“眼睛也磕到了吗”
温长龄眨了两下眼,没有不适“不痛。”
应该是电动车倒下去的时候,碰到了车子的镜子。
谢商靠近看她的眼角,有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