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日,府门前人来人往,每个人走过都要往将军府的大门上吐一口唾沫,再骂上几句,让他声名狼藉的前半生再添一笔。
这里面,还有颖王的手笔。
他儿子大婚当日从马上摔下,喜事差点变丧事,颖王思来想去,将这罪名按在兰榆身上,找到了最佳的宣泄口。
而这些,兰榆听过便付之一笑。
人死为大,兰榆让三两拿了一笔丧葬费送过去,往后二房的事与他无关。
初雪下了一日,到了第二日清晨才歇,天色依旧灰蒙,瞧着似乎还要下雪。
见兰榆要出去,三两知道他这段日子在府中闷久了,动作麻利的给他穿上保暖又好看的雪白狐裘,又不顾兰榆抗议,愣是往他手里塞了一个精致小巧的手炉。
三两左右转了一圈,被眼前的玉面公子惊艳到,夸得人耳朵都要发烫。
“主子,真的不要奴才陪你吗”三两不死心的问道。
主子要出去赏雪,竟然只带段浥青,眼瞅着自己失宠,三两恨不得拿眼刀子活剐了段浥青。
“皇宫里你哪儿没去过今日我带段郎四处走走。”兰榆无情拒绝他,领着跟他同样穿素白衣袍的段浥青出门。
两人走过雕梁画栋的宫殿,刚来到御花园,恰好看到七八名宫妃们端坐在暖阁里,中间竖起一道缠枝镂花的轻纱屏风,隔着轻纱,有一丹青手正在给宫妃画像。
兰榆在树下驻足,他脸色还有些白,目光安静的看了一会儿,便带着段浥青离去。
等他一走,那群宫妃们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她们眼尖,早早发现了兰榆,却压根不想搭理他。
“皇后娘娘,这纨绔少爷脑子有问题吧,皇宫是什么地方,他也敢带着他那下贱的男宠来。”
公孙皇后冷眼看向兰榆离去的方向,
高傲的收回视线,“管他作甚,跳梁小丑罢了。”
走到一处避风的假山旁,兰榆仰起头,皙白面容笑意深深,段郎,听说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如你也给我画一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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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浥青垂眸,“我从不画人。”
“那为我破例一次,可好”他轻轻歪过脑袋,认真期待他的回答。
最终,段浥青答应给他作画,却也提出条件。
他要求找一处远离人群的僻静之地,兰榆便将他带到了云杉苑。
这处别苑里栽种着高大的云杉,杉叶清郁,甚是幽静,这些树有好些年头,依旧挺拔劲韧,沉默守护着巍峨宫殿。
兰榆找宫娥送来作画的工具,段浥青正在摆弄木架,兰榆看着他忙碌的身影,眼角流出笑意。
“你到那边坐着,可能要保持好几个时辰不能动。”段浥青整理完颜料,给他指了一个位置。
兰榆艳丽的五官被雪白的狐狸毛围住,看上去更加精致贵气。
“知道,你尽管画,画的好些,我可以慢慢等。”
他踩着积雪走到石凳坐下,身后云杉环绕,树梢上覆盖一层晶莹的雪花,还好出门前三两死活要给他塞一个暖炉,现在手心里十分暖和,坐在石凳上倒也不觉得冷。
一抷雪花从头顶落下,轻柔的落在兰榆的墨发和脸颊上,还有几片雪花顽皮的飞进他的眼睛,他抬手掸去落雪,抬头朝段浥青一笑。
笑容灿烂,眼眸如水。
段浥青目光落到他的脸上,眸色渐深。
下一刻,兰榆脑袋倏地一沉,身子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