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壳一般的薄薄一层，颤巍巍甚至陈珅只轻轻一挠，就有可能撕裂它。

    这般脆弱的颅骨已经很难再承受一次狂暴的灵能源质回流的冲击，而颅骨被灵能源质回流撕碎的后果，就是其中的被保护者将遭受魂飞魄散的下场。

    如果陈珅挽救秦观失败，倒霉的不仅仅是秦观一个，董荣、晁补之等人同样也落不得好，毕竟不管是九曜登仙大祭，还是逆转大祭，都是一个系统性的整体仪轨，他等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哪个环节出问题，全体都得承受厄果。

    颅骨的耗损可以说是陈珅在起初唯一不曾考虑到的问题，直到他为董荣逆转乾坤之后，这个问题才被他注意到，但此时陈珅却已经是骑虎难下，无法中断整个逆转大祭的过程，再去寻找苏八娘颅骨的替代品。

    同时陈珅也终于明白了寿法书注解中所言的那句“非血亲之颅不可用也”的含义。

    就算陈珅有机会中断逆转大祭去寻找苏八娘颅骨的替代品，他也不可能去做，或者说不好下手。

    因为能够替代苏八娘颅骨的，却只有与苏八娘有血缘关系的人的颅骨。

    这其中苏八娘之子的颅骨早已因其堕落腐化而失去了作用，剩下的只有苏门亲属的颅骨可替代，也就是苏轼苏辙兄弟及其父母子女。

    苏八娘自作孽或许被迫，其颅骨被用在这处自无可厚非，但苏式其它人却是无辜者，若用得他等颅骨，就算逆转大祭完成，却也会在秦观等人心中种下“违逆”之心伤，早晚会被邪魔趁隙侵蚀腐化了去。

    陈珅最后看着正在受难中的秦观，心中却是左右为难，只叹了口气道“秦公，小子如今进退两难矣。若不救公，逆转大祭便不算完全，公等必俱遭厄。便救秦公，此颅恐难支撑，公之精魂将为灵能逆潮所撕裂，尸骨无存，诸公亦难幸免也此进亦败亡，退亦败亡，如之奈何焉”

    秦观目视陈珅，目光中显些哀求之色。

    陈珅知其意，乃“但求速死尔”。

    陈珅言道“秦公，今进退皆死，莫若绝命一搏，我自与公并力，以抗灵能逆潮也”

    言罢，陈珅毅然将秦观头顶的魔焰压缩成烛火状，藏入苏八娘颅骨之中，而后陈珅用自身的灵能包裹于其外，连铸十七道灵能防御壁障。

    蓦然，灵能源质回流汹涌而来，陈珅设在最外围的灵能防御壁障甚至未能发挥一丝防御之能，便如纸糊一般被撕碎崩散。

    而作为灵能的主人，陈珅更是忍不住呕出一口逆血。

    灵能源质回流如大江洪流，摧枯拉朽般连破陈珅所设的一十七道灵能防御壁障，直震得陈珅七窍飙血，浑身酥软如烂泥。

    而第十八道防御便是苏八娘那已经薄似蛋壳的颅骨。

    不知是灵能源质回流因连破十七道壁障而冲势大减，还是苏八娘的颅骨足够坚固，它终究还是抗住了最后的冲击。

    随着成片的骨粉洒落，苏八娘的颅骨已经薄似细纸，甚至近乎透明了些。

    这般颅骨怕是只碰一下便要碎裂。

    陈珅强忍着剧烈的眩晕和头痛，勉力用灵能维持着苏八娘颅骨的完整性，直到灵能源质回流彻底平静，他方才将代表秦观的魔焰烛火放出，使之缓缓滋养秦观。

    如此陈珅的逆转大祭的流程算是初步完成。

    若有人从高处俯瞰，便可见得八道魔焰分列九曜之位，不断的从羲和星位上抽取邪魔的源质，以补八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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