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玉门关残疾戍卒这等为守护人族而战的勇士,陈珅自不介意为他们尽自己的一份心力。
故而哪怕所谓的周云清三日不曾出现,陈珅却也无怨无悔的为些个残卒废兵修复肢体,抚慰心灵。
甚至就算玉门关上根本没有周云清这个人,陈珅也不会多说什么。
陈珅不是一个滥好人,但他已经拥有了一个英雄所应该有的器量,择其善者善之,择其恶者恶之,此英雄之心也。
陈珅更不是傻子,他如何看不出周云清的断腿之伤乃是新創。
只看断肢的活性,估计一刻钟之前它还好好的长在其主人的身上。
陈珅以为自己与关鍾之间算是有些默契,没想到对方居然拿他当傻子戏弄。
故关鍾心急火燎的请求陈珅救治周云清时,陈珅却拂袖而起,怒道“关公我只道汝乃信义之人,故甘心受你使唤。不想尔竟使得这般龌龊腌臜之手段愚弄于我”
他又对断腿的周云清斥道“我陈珅虽年轻,却也有些志气尔既自斩手脚何须我来医治汝等自医便是”
陈珅怒气冲冲,转身怫然而去。
只关鍾并周云清几個,面色惨然的望着陈珅的背影,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
实际上陈珅一开口,关鍾就明白自己把事情做差了。
陈珅志气雄烈,不滞于名利。
周云清自我断腿赔罪,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完全就是在羞辱陈珅,否定他的操守。
陈珅不需要一个无恙者通过自残来平抑自己的所谓“威仪”。
关鍾甚至不知道该如何与陈珅解释,此番并非他的本意。
而周云清则哭丧着脸道“阿爷,陈家哥儿不与俺医治,那俺这腿可不就真的残废了么这可如何是好啊”
关鍾没好气的说道“此时晓得后悔了先前老夫见你下刀十分快意,手滑这里指手快,贬义的说法的很”
周云清苦笑道“阿爷休得说风凉话俺只道最多疼一下子,吃些苦头谁曾想那哥儿居然翻脸罢医,直让俺做蜡也”
关鍾又牢骚了几句,却才叹了口气,道“陈家哥儿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主儿此番你自斩一刀,他道是俺使心计糊弄,却是犯了他的忌讳。罢了,俺自去寻那哥儿赔罪,是打是罚一切依他,只求陈家哥儿能熄了怒火,与汝医治得断腿”
周云清有些忐忑的问道“阿爷,若是那哥儿怒气不消,仍不肯医俺咋办”
关鍾作色道“怎么办凉拌俺都舍了老脸去乞求,他若还不应,汝便只能自认倒霉难道还能强其所难不成”
周云清唯唯间,眼神中却闪过些异色。
关鍾自不曾发觉,他又宽慰了周云清几句,便自去寻负气离开的陈珅。
自陈珅入玉门关的第一日,便将豆虫儿送进了春秋蝉中沉眠。
实际上进入春秋蝉的人虽然身体被特殊的力场隔绝了时空流动,但是他们的意识仍然可以保持对外界的观察和思索,感觉就像在做一个意识清醒的梦一般。
这是陈珅亲自体验过后的感受。
为了确定春秋蝉的效果,陈珅特意在里面待了一个时辰。
出来之后,陈珅的生理感觉上只过了一两秒钟,而实际上他对那一个时辰内身边所发生的一切变化都有些印象,就像梦中经历千百般事,醒来后却只余些许余韵无滞于心。
在确定了春秋蝉的无害之后,陈珅便亲自把豆虫儿送入了其中沉眠。
这也就意味着陈珅前来玉门关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