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宋以来,被官府招安过的人不计其数,其中有的只能做个乡间游缴、捕头,而有的可作巡检、提辖,有的甚至能作得大将军。
这里面的差别可是很有些说头儿的。
而王焕就是拿此作为由头,分说得那些个颇有功利心思的头领乖乖的按照他的布置做事。当然王焕的大饼能忽悠得住那些个出身低微的头领,却说动不得那些个同样出身将门世家或者官宦子弟。
不过和州张开乃是王焕的死忠,而另一位将门子弟杨温则是个短志之辈,一心只想找回他的冷娘子,算是与王焕诉求相类。
其他人当中唯有韩存保这厮有些个麻烦,他既不需要寻找妻女,又家学渊源熟知官场内幕,所以王焕对韩存保一直都比较在意,生怕这厮利令智昏之下把大伙儿都给卖了。
尤其是韩存保与刘仲武之间颇有些不清不楚,只他自己空口漫说互有仇怨,谁个知晓是真是假,万一是个苦肉计呢
故此王焕一直对韩存保的一举一动都颇为在意,尤其是当有陌生人来访的时候,比如二狗。
只二狗入营与韩存保见面没多久,王焕便就“及时”的不请自来。
但见得二狗,王焕笑着与韩存保道“韩兄弟,有朋自远方来,何不与做哥哥的介绍一二”
接着王焕对二狗拱手行礼道“兄台莫怪俺莽直,某家王焕,字明秀,乃汴梁人氏,与韩兄弟乃是八拜之交”
二狗微微一笑,却也拱手道“在下相州陈珅,乃韩存保的旧年好友,日前得人传信,言他有些个劫难,故来此与他些臂助尔。”
韩存保有些激动的说道“王焕哥哥,俺这陈兄弟乃是极为义气奢遮的男儿,十分的仗义疏财。当年俺去河州赴任时,因与家中长辈不睦,缺少赴任的盘缠,陈兄弟知晓后,直接赠与俺万贯金银作花差,却是解了俺天大的难处。”
王焕大喜道“不想世间竟有陈兄弟这般视钱财如粪土的好男儿,着实令王焕敬服不已王焕能见得如此好汉,怎能不庆贺一番来人且置备酒宴,我要在大账中款待陈家兄弟”
二狗本要推却,奈何王焕实在热情,却是只好从了他。
军中摆宴,自与普通人家不同。
营中大帐里,亲兵用长条案几摆了一“几”字形,但在营寨中的头领,不分大小皆来围坐参与。
宴席菜肴皆为烧烤烹煮的野味和鱼虾,还有些个江南特有的瓜果菜蔬,还有就是成坛成坛的江南米酒。
不过留守营寨的头领并不多,除了王焕、韩存保以及刚归来的杨温等三个主要头领,却还有李贵等七八个小头领。
他等在王焕的引领下,先各自见礼相识,然后频频向二狗敬酒,以欢迎他的加入。
席间,王焕先与二狗共饮了一樽,却才笑问道“陈兄弟身在相州,却不知以何为营生耶”
二狗却自愣了一下,然后有些腼腆似的说道“说来惭愧在下在家乡文不成武不就,成不得甚大事,只好走些白沙作引,间或穿行山林,狩猎糊口。”
在古代贩私盐被江湖人称作走沙子,有江湖人说俺开沙窝卖沙子,你可别以为真的是卖河沙,而是说的食盐。
而走白沙有两种说法,一种是指得到官方授权的官盐,另一种则是指极为高档的雪花精盐。
二狗说自己走白沙,自然是指他自炼盐精的买卖,而帐中的头领们却都认为二狗说的是官盐贩卖。
在古代有资格贩售官盐的人家无一不是真正的大户之家,小门小户的根本守不住这等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