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笑道“存保兄此言差矣我当然知道你没钱,毕竟韩家的财富并不等于你韩存保的财富,韩治、韩焕等韩家子弟可以随意的豪掷千金,而你却只能为了些许俸禄前往河州拼命
不要误会,我不是在挑拨你跟韩家的关系。实际上若没有韩家的话,莫说荫补做官,只怕你也只能如江湖草莽一般在泥地里挣扎乞命”
韩存保听得二狗这话,却是面色骤变,只瞪着他道“狗儿兄弟说这话何意莫不是当我来乞讨麽”
二狗摇头道“存保兄,自来如你这般出身的世家子,但凡做官,只怕无不沾染一个贪字,我只恐你也难逃此惑,去那任上,少不得要吃空饷,喝兵血,贪度资财。”
韩存保有些气急,面色青白不定,只喝道“你这厮怎的小瞧与我我韩存保万万不是这样的污秽浊物”
二狗道“是与不是不在你说甚,只看你如何做得事存保兄,既你赴任,兄弟我也无甚好礼相贺,但你所需之盐精,我白送你一石另再赠你黄金千两,以作你任上之销用”
啊韩存保只觉得自己耳朵里出现了幻音,他有些气喘的喝问道“你你说的甚话如此重宝资财,如何舍得白白送人莫不是拿我作耍”
二狗笑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存保兄当知我之秉性,区区些许财货,如何论得上舍与不舍我更不会以此来戏耍你”
韩存保心中激荡,口中却道“二狗兄弟如此说笑,我自不信此必戏言尔”
二狗抓住韩存保手臂,别眼笑道“存保兄怎得不信走我这就与你交割,且让你看一看我的气魄免得尔小觑与我”
说罢两人半拖半就的来到客栈后院,此时院中已有多人正在收拾物什,他等见了二狗,无不抱拳躬身行礼道“见过小官人”
有那殷勤的更是笑靥如花般的问道“小官人可是要打理车马,须得小人帮忙否”
二狗自笑着拒绝道“你等自忙便是我正招待友人说话,却少闲与诸位也”
一众人等也不坚持,顾自取了各家的车架物什,纷纷离去了。
二狗引着韩存保来到自家马车前,却掀开上面盖着的毡席,露出下面铺垫的稻草,并数个麻布包,以及鼓溜溜的革囊。
二狗将两個麻布包提起来递给韩存保,道“这是一石盐精,共一百二十斤,每包六十余斤,你且先拿好”
韩存保惊讶的问道“这这给多了吧这是两担盐”
这里须得说一个小知识,宋代三十斤为钧,四钧为石担,但是放在食盐上,统治者和盐商们为了更多的搜刮财富,却特定了盐数六十斤为一石。
此为唐朝肃宗时期,名臣第五琦制定盐法,拟定了盐价与粮价的平衡机制,只是后来有人为了规避此中的限制,故意将一石盐的实重减半,而总价格却不变,以此取利。
其后五代及两宋皆沿袭此陋习,直到明初的明太祖朱元璋时方才重新恢复正常开中法。
所以二狗给了韩存保这一百二十斤精盐,就相当于官面上的两石盐,只不过官方搞这等讲究百姓的法子,二狗自己却不会也这般糊弄朋友,说一石就是一百二十斤,怎能打甚折扣。
二狗自不与韩存保多说,只捡了个布兜,然后从那革囊里往外掏金锞子,莫看这金锞子个儿小,分量却不轻,每个都有三十两重。
如此二狗捡了三十多个,装在布兜里,看着体积不大,实则颇为坠手,他只一提布兜,那金锞子竟把兜底儿直接挣破,直将金锞子撒了一地。
韩存保瞪着眼睛瞧着满地的闪闪小可爱,却是颇有些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