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一对对嫩鸡醉鸭送上餐桌,围坐在桌前的吃客们一边没口子的对二狗说着感谢的口彩,一边手脚麻利的撕扯开鸡鸭,然后各自捧着自己的那些许鸡鸭肉骨,有贪婪的大口狂嚼烂咽的,也有小心细致的慢慢品滋的,甚至还有只吃了几口就舍不得再食,直用布帕包起来,准备带给家人享用的。
因着客栈中人多,许多人都排不得座位,伙计们不得不临时添加座椅,上了几回佳肴,如此方才勉强安下这许多人。
顺便说一句,传统八仙桌在北宋时期已经基本成型,只是相比后世的成熟八仙桌稍微小一些,正经一面只坐得一人,正好可以四人安坐,挤一挤最多再添加一两个人。
对二狗这一番豪奢之举,一众受益的食客自然感恩戴德,只是客栈掌柜却有些有苦说不出,且他多见得世态炎凉,特知什么叫做好心办坏事。
待得三十多对嫩鸡醉鸭上得,那掌柜的便苦着脸找到二狗抱屈道“小客官如此奢遮,小老儿却是平生仅见,十分的佩服。只我这店中鸡鸭有限,实经不得这般耗用,委实拿不出再多与小客官。”
二狗细咂了一小口淡黄酒,笑着对掌柜的说道“怎得,店主可是心忧我拿不出这许多饭钱么且宽心”说着二狗却自布袋里掏出一锭雪白银铤拍在桌上,大笑道“只这一锭银钱存你柜上,但有吃用,尽在里面扣除,若得不足,可再来寻我讨要便是”
自来白银铸块,小者为判小于一斤,大者为铤,只二狗这一锭银子,落在有经验的人如客栈掌柜这般的老手眼里,便是不过秤,只打眼一看就能估摸个大差不离儿,至少有三十两往上。
当然这种判断法也是取巧,因为人们惯常铸造较大银锭,基本上都是循着整数造,如十两、十六两一斤、二十四两、三十二两、六十四两等等。
二狗拿出的这锭银铤就是三十二两形制的。
只此银一出,满厅堂皆惊。
你道为何
却是这大宋小民多用铜钱,但银子也只用些几钱的银角子、银豆子,便是两的银判都极少见,如何吃得这般大银的惊吓。
这就像我们平日里花销,多百,四五千的花用,顶天不过消费几万块的屁民,凭白无故的吃得别家款待,那大手子忽的扔出一個小目标的钱堆,只重量就得论吨说。
那厮还豪迈的说道“随便花随便用不够爷们儿还有”
碰上这种事儿,你说你惊不惊
不说其他,只咱遇上这事儿,心里如何不得泛上几个洄儿,这厮是不是要嘎我腰子,切我心肝啥的
好在大宋民风淳朴,弄不得这许多坏心思,却也无不对二狗的身份来历凭添几分神秘猜测,只道他是哪家王公贵子白龙鱼服来此摆阔。
那掌柜的用衣襟擦了擦手,小心的捧起银铤,只笑得眉开眼皱,连声道“够了够了绰绰有余哩待小人拿星戥子与小客官称了钱,也好发算”
所谓星戥子,就是古代专门用来称量金银、香料、贵重药材的衡量器具,学名叫戥秤。
这种精巧的称量用具乃是从大宋皇家贡藏库里流传出来的,最细可以精确到一点五克左右,在天平出现以前,它就世界上最准确的称量工具。
那掌柜捧着银铤,小心翼翼的回得柜上,却把银铤搁在钱板收钱的放板,上有刻度,可以辅助计算钱数上,自隐蔽处取出一个折扇般大小的乌木扁条,和一方小柜。
掌柜将乌木扁条一错,竟分所两瓣,其中嵌有一杆精巧小秤,玉白色的象牙为杆儿,紫铜作秤盘,绞丝为提线,银坠为砣,十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