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一边拿把剔骨小刀折腾那妖人的脑袋,这小刀还是他从孔冉的黑店里遮摸出来的精品,历经大火焚烧却依然如故。
他手上活儿不停,口中却一边应道“我近些时日方才出来行走,便是有些名声,也只在乡野村镇间流传,你等未曾听闻过我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原来是个刚刚出师的鲜嫩小菜鸟,只是看他的行事手段不像啊,作风贼老辣了哩
韩存保简直好奇极了,忍不住探问道“不知小哥儿出自相州哪个县师从何人耶”
二狗抬头看了看韩存保,道“我从邺县而来,至于师傅是哪個,只怕说了你也不识得。”
邺县韩存保脑子里不由的泛了个花儿,没别的缘由,就是有点心虚。
安阳韩家近几百年来最杰出的人物正是北宋名相韩琦,偏偏韩琦在临终前的那两年,于家乡干了一件不怎么得人心的事情。
当时正值拗相公王安石主持变法,韩琦认为其中的青苗法颇有不当,为了换取变法派在青苗法上的让步,韩琦以支持变法派首先在自己家乡进行裁撤冗官为代价作为交换,即所谓的撤县改镇,为此甚至把有千年历史的繁华古都邺城废置为镇。
只可惜韩琦的一番心血却化作了无用功,他被变法派的人给耍了。
拗相公王安石生性强硬,于变法方面永远也不会妥协,于是底下人与韩琦达成的所谓“交易”只能是一场永远也不会兑现的骗局。
愤怒的韩琦就此与王安石决裂。
韩琦屡次上疏反对变法,指摘新法中的各种弊端,为此甚至一度动摇了宋神宗的变法决心。
王安石自也不是好惹的,他则将韩琦的奏疏拿到制置三司条例司是熙宁变法开始时的决策机构,对其进行逐条批驳,然后公示天下。
王安石此举无异于把韩琦的脸面当着全天下人狂抽。
双方就此势同水火,只可惜当时韩琦已经老了,随即不久他就被逐出了朝堂,发送回老家当官去了先判大名府,后判相州。
其实所谓的回老家当官,就是为被变法派坑的那一下子收拾烂摊子。
撤县改镇是那么好撤的么
愤怒的原邺县百姓几乎都要造反了
当然结果大家都知道,这事儿最终还是给平息了下去没想到咱还能把这段剧情给闭环了哩。
不过韩琦的名声在相州老家,尤其是原属邺县的地区彻底败坏了。
故而自熙宁年间以来,如果一个相州人说自己是邺县人,那么他绝对会对安阳韩家没甚好感。
韩存保作为韩家与绿林江湖对接的人物,自然对相州的舆情知之甚深。他颇有些忧愁的看着二狗,只道此人也如一般邺城人敌视韩家子弟。
实际上纵然原邺县人多有敌视韩家子弟,却也对韩家无有任何实质性的损伤,毕竟韩家的威势实在太盛,说一句相州是韩家的相州绝对不为过。
要知道,韩琦生命的最后那几年一直都是相州知州,而他的封爵魏国公,以及死后被书法家追封的魏郡王,其中的“魏”就是指相州相州在唐朝以前被称作魏郡。
韩存保并不是怕事儿,他只是觉得二狗身为原邺县人,自己一个韩氏子弟贸然挑战对方,怕是有些仗势欺人的嫌疑。
或许有的世家子弟贯喜欢仗势欺人,但绝不包括韩宗保,更应该说他深恶于此,否则他早就一统明面上的相州绿林了。
韩存保有点不敢看二狗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