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时,段炳两艘满载瓷、丝的商船在琼州岛西南的浮水洲左近被劫掠,其随船的儿子和百余船工被掠为人质。
那浮水洲岛原为东南渔民传统避风之所,但大周南迁势弱后,此岛被交趾窃据。
船只被劫掠,便是那岛上的交趾驻军所为。
当时,段炳惊闻消息后,连忙派了家中管事带了厚礼和重金前往浮水洲船上货物是别想了,但商船和儿子、众船工却得赎回来啊。
不想,那交趾驻军狮子大张口,报了两百万两的赎金杨弼、段炳等人,以前皆是不起眼的小海商,前些年,泉州豪商蒲家不知发哪门子疯,竟配合周军北侵淮北。
事后,周军大败,那蒲家自然没好果子吃,连同牵联此事的另外三家顶级海商家族被眼前这张队长连根拔起。
当年,蒲家众人被押至城外排队枪毙的场景,便是张队长的成名作,杨弼至今对那一幕记忆犹新。
所谓一鲸落万物生,蒲家等顶级海商灰飞烟灭后,杨、段、朱等等原本在当地名声不显的二流海商才有机会崛起。
那时他们缺乏适合远洋的大船,张宝在收缴了蒲家的海船后,成立南洋招商局,以船作股,分别和杨、段等新贵成立合资商行。
才有了他们几家如今蓬勃气象。
说回那段炳,当初他只觉浮水洲勒索一事,关乎两国大楚新立,怎也不会为他一个商人和交趾交恶。
为了凑齐赎金,腆
但大家都是新贵,新贵便意味着正处在快速扩张中,手中真正可随时开支的银钱并不多,一时半会还真凑不出那么多。
随后,此事不知怎就传进了张宝耳中,当时张宝直接找上段炳,骂道“有事为何不说”
“事关两国,段某不敢为一家之事,坏两国邦谊”
“迂腐”
骂了段炳一通,张宝就此消失了一个月。
直到九月间,张宝才重新出现在泉州不但带回了段家的船和儿子、船工,甚至连船上的货物都没少
段家的儿子回家后,消息才逐渐传去张宝率船南下后,根本没去浮水洲,而是直接去了交趾东海岸,逆红河而上,炮击交趾帝京升龙城。
陛下也命人送去了国书,严斥交趾国王一文一兵同时向交趾施加压力,才有了对方国王亲自下令浮水洲驻军赶紧释放段家船队的结果。
至此,一度面临破家危险的段家危机,迎刃而解。
要知道,当时周军余孽尚未彻底清除完、临安城内仍处在波诡云谲的氛围中,陛下在那般环境下依然有精力要处置这等小事,不可谓不重视啦
这也是这帮海商首次对国家力量的感受。
说话间,守在码头各大海商话事人纷纷聚拢到了张宝身前,海商朱家的管事一番恭维后,试探道“张大人,陛下鼓励我等出海行商,但去往天竺,必经三佛齐那三佛齐不通礼数,不但常对海商苛以重税,且官匪难辨,动辄私劫此地若不通,航路不畅啊。”
“此事尔等放心”
张宝说话间,抬手遥指停靠在海面上、装满了粮食牛马的商船,道“此次朝廷租用尔等海船往吕宋运送粮食牲畜,就是为了南洋督抚陈公所率军民不出五年,朝廷必为大家打通西去航路,无论对方是官是匪,但有阻我大楚商船者,皆为我大楚之敌”
“好”
“陛下万岁,张大人威武”
他们常年跑海,自然明白远洋航路的价值仅从泉州出发,将瓷丝茶等物贩运至三佛齐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