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人喊道“安乐公当年丢了东京城。如今万民有楚王庇佑,我们好不容易过几年安稳日子,你可别再跳出来祸祸大家了”
奚落夹杂着起哄声,遥遥传入别馆内。
去年年末,随柴极来东京的安丰官员足有数十人,可自打他颁布逊位诏书,到此刻仍留在他身边的,除了今早刚刚放回来的裴蔚舒,便只有陶春来、薛徽言两位直臣了。
耳听院外吵吵嚷嚷、群情激奋,一脸凝重的薛徽言不屑地看了眼裴蔚舒,却对柴极道“陛下,此事果真与您无关么”
“莫称陛下,莫称陛下”
柴极只觉自己比戏文里的窦娥还冤,明明自己和近两日峰回路转的外界诸事没有任何关系,却因裴蔚舒,凭白被所有人怀疑。
即便这样,柴极还是先提醒了薛徽言不要再称呼自己为陛下之后,才苦着脸道“薛大人难道还不信我么我真和此事无关啊”
不怪薛徽言也怀疑,皆因那裴蔚舒是柴极铁杆心腹,裴蔚舒和此事关联甚深、甚至都出面做了证人,指认临安为幕后黑手。
这般情况跟下,很难让人相信柴极完全不知情。
柴极见薛徽言那神色,也知他不信自己的话,只得道“天地良心啊朕本公若和此事有关,不得善终”
逼得柴极竟当场起了毒誓,薛徽言却沉默片刻后,长长一叹道“陛下,事已至此,便不要再做无畏挣扎了。外间喧嚣,便是万民归心穷时尚有力,但民心不可违,待新君登基,陛下便放下俗务,安心做那安乐公吧。”
说罢,薛徽言一拱手,转身离开。
陶春来也在柴极、裴蔚舒身上打量一眼,随薛徽言走了出去。
“诶薛大人,陶大人”
柴极连唤两声,薛、陶两人却充耳不闻这种决绝态度,似乎也是在告诉柴极,他们之间的君臣之义,自今日终。
充满挫败感的柴极又气又难过,不由看向了依旧安安稳稳坐在堂内的裴蔚舒,气道“楚王怎没杀了你都是你做下的好事,让本公也跟着受牵连”
“楚王不杀我,自是因为微臣仍有用”
从刊发署名文章指认秦会之时开始,裴蔚舒已和临安朝没有任何缓和可能,此时颇有点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意思,只听他又道“再说了,微臣在安丰时交恶楚王,不都是为了安乐公你么如今安乐公也来指摘微臣,不免让人心寒啊”
柴极自己称呼自己本公可以,但当年臣子当面喊他安乐公,却刺的他心底一痛,不由伸手指向裴蔚舒,骂道“你、你、你,小人”
别馆外。
虽骂声很大,却因康石头部下赵恒一连在此值守,无人敢硬闯,不然,柴极等人只怕早被人拉出来痛打一回了。
可别馆一直被这么围着,也不是个办法。
辰时末,赵恒找上学子领袖崔载道,商议了一番身为猫儿的族侄,赵恒自然也在蓝翔读过书,说起来,和崔载道还是学长学弟的关系。教育上同出一脉,思维便总有些相通之处,两人沟通分外有效。当崔载道听到赵恒劝他带人离去,崔载道却道“学长,非是我不给您这个面子,只是三日来大家都积攒了许多怒火,我等若没一点行动,那南朝还只当我辈软弱可欺”
赵恒却道“谁说不让你有行动了你们大可将规模弄的更大一点,发动全城,无论士农工商齐上街头,游行示威既给南朝看,也给朝廷诸公看”
崔载道瞬间明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