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北军一名连长,见四周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也觉着有点不合适了,可他们本就因为听说楚王遇刺而攒了一肚子火气,此时远远尚未发泄出来。
却见他左右看了看,直接对一名属下吩咐道“将他们拖到旁边巷子里再好好收拾一番,别打死就行出了事,老子顶着”
好不容易从地上坐起来的金富轼听到这句,只觉天都塌了。
“不可,不可啊上国乃礼仪之邦”
梆、梆、梆那连长上去就是三记封眼拳,让金富轼重新认识了什么他妈的叫做礼仪之挷
嚎叫声中,高丽使团数十人被拖拽进了旁边小巷。
与淮北将士进行了一番拳拳到肉的坦率交流。
街面上的闹剧,就此结束,道路重新通畅。
临上轿前,裴蔚舒忽然对罗汝楫道“罗大人,你我虽各为其主,但安丰临安本就是父子,说起来还是一家人。眼下东京已现乱象,你我还需多亲近亲近啊”
罗汝楫听懂了,却也只作没听明白,一拱手便俯身钻进了轿中他和裴蔚舒不一样,罗汝楫早就对淮北下了注,去年还借着淮北南下的威势,同陈伯康配合,从秦相手中夺了权
他若再回头,秦相哪里还容得下他。
二人目标一致,软轿前行片刻,便落轿王府门前。
在外迎客的翁丙丁根本不需多问,便知这些人是来探视、或者说是来窥探消息的,直接将两人引到了门房等候。
两人进了门房,齐齐一愣,却见不大门房内,除了高丽之外的各国正使,以及西夏斡道冲,还有几名他们不认识的齐国文武官员,统统在内。
不管你是一国宰相,还是地方大员,全部坐在窄窄的长条凳上。
见裴、罗进来,大多数人还起身与他们见了一礼,那斡道冲没坐过长条凳,不清楚这东西的弊端,与他同坐一凳的大理、交趾使臣起身时,年迈的斡道冲站起的慢了些,结果长凳受力不均,斡道冲那端马上翻了过去,摔了这老臣一个大马趴。
此景异常滑稽,也就是此时场合不合适,众人才强忍着没有笑出声。
可裴蔚舒、交趾正使李德善等人的嘴角却抑制不住的翘了起来由此可见,大伙心情都不错。
罗汝楫没甚心情,独自找了角落坐了,帖子已送进去了,至于蔡夫人见不见他,就不知道了。
但裴蔚舒却非常活跃,不停游走在众人身旁,时而自我介绍、时而低声攀谈。
眼瞧大家的注意力都被他所吸引,裴蔚舒终于找了机会,道“哎,自古英雄多难,楚王年少便能做出如今成就,可千万不能折在歹人手中啊”
静待几息,没人回应,裴蔚舒也不觉尴尬,接着却神秘兮兮道“诸位可曾听说了,如今外面到处在传,这回楚王遇刺,乃身旁近臣所为,还说那人是楚王肱骨重臣本官是不信的,可三人成虎啊,颍咳咳,传言再这么传下去,众口铄金,怕是说不清了。”
门房内的众人,有人来时已听到了风声,有人却还是首次听说。
不过碍于这里是王府门房,无法开口细问。
裴蔚舒自说自话一番,依旧无人接话,裴蔚舒却借机将门房内所有等候的人细细观察了一番。
其中,坐在角落里那位最是显得与众不同,此人络腮胡、满脸横肉,却一身齐国五品红袍,看起来有些违和。
裴蔚舒呵呵一笑,起身走到那人身旁坐下,自来熟道“本官裴蔚舒,这位大人面生的很,不知在何处高就”这位面相凶狠的文官正在闭目养神,闻言缓缓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