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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安不由一滞。
前晚,得知十部归正,他兴奋的一夜未眠,直到昨日午后实在撑不住了才去睡觉。
这一觉,确实睡的很沉。
至于中间母后到底有没有喊自己起床,他也记不清了,但母后这般说了,应该就是真的。
毕竟母后也没理由骗自己。
可如此一来,他就冤枉了人家徐德海再有母后那句陛下不问原由随意打骂也让他下不来台。
许是为了面子,完颜安兀自嘴硬道“他一个汉人奴才,打了便打了,有甚要紧”
听他这般说,柴圆仪一脸清冷,却再未讲话。
只是龙辇周围那些同为汉人的韩家部属,表情就不那么自然了。
辰时二刻,完颜安不顾柴圆仪和张浩等人的劝阻,执意渡河亲往北岸。
柴圆仪拦不住,只得让人悄悄去对岸告知楚王一声。
完颜安之所以这么着急,正是因为几年傀儡生活,让他逐渐认识到了军权的重要性。
以如今局势,南、中两京的汉辽契丹兵皆不可信。
唯有与他同根同源的女真兵,才不会投靠楚王,真正效忠于完颜安。
只是先帝当初从黄龙府带走的合札军经三年消耗、且无法补充兵源,如今只剩三千来人,实力太过单薄,难堪重用。
是以,完颜安格外看重对岸的七万精锐
只要完颜亮伏诛,他便是毫无争议的大金之主
届时,只需在关外蛰伏上数载,休养生息,以北岸金军为骨干,可再现数十万雄兵
到了那时,楚王、周帝之流若识相还好说,若不识相,呵呵,定叫他们尝一尝当年柴极的滋味。
只是当他时隔三年,再次踏上大凌河北岸后,心情渐渐沉重、暴躁起来。
尚未来及打扫的战场上,尽是女真勇士的尸体,脚下土地都因为饱饮鲜血而变得泥泞起来,走路时啪叽作响。
天空中,被血腥味引来的秃鹫一圈圈的盘旋,却因下方人数众多,迟迟不肯落下。
完颜安年幼,心中所想,都写在脸上,脸色阴郁到了能滴水的地步
当负责战后统计的高存福和张浩匆匆赶来时,完颜安劈头便问,“死了多少人还有多少活着的”
高存福似乎知晓自己刚粗略统计出的数字,会让暴躁的小皇帝动怒,斟酌了好一番才小心道“逆贼完颜亮所部近乎全歼,仅有三千余往北溃散,自完颜亮以下,俘大小将官一十七人”
“纥石烈他们呢女真十部伤亡如何”
“”
听完颜安直接问起了这个,高存福知晓躲不过去了,不由看了张浩一眼,希望由后者来说,可张浩却躬身看向地面,死活不和他有眼神交流。
眼见小皇帝脸色越来越不好看,高存福只能硬着头皮道“纥石、徒单、蒲察、女奚等四部首领战死,兀颜部首领兀颜哈重伤收治,生死暂未可知十部兵马,如今如今还剩四千余人,半数负伤”
完颜安呼吸陡然急促起来这些战死的勇士,都是他东山再起的本钱啊
几年来,大金先在河北折了宗弼两万人;后来,西进的完颜谋衍部五万来人折在了东京城下;如今,仅剩的七万人又在大凌河近乎尽没。
以仅仅百万口的女真一族来说,几十年积攒的家底,此战过后可以说败光了。
可前晚,纥石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