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二十。
江宁大狱女监。
监牢自然不是甚好地方,但比起男监,女监内的女子往往更凄惨一些。
巳时初,幽暗甬道内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和低声说笑。
被囚于天字壹号监牢内三十余位女织工如同条件反射一般,瞬间从监牢各个角落簇拥在了丁娘子、薛大姐等人身边。
不多时,狱头领着两名袒胸露臂、浑身刺青的男人从天字壹号监牢外走过。
那狱头脚步不停,继续往前。
可那两名刺青汉子却隔着臂粗的木栅栏往天字壹号内一番张望,先后停下脚步,一名满脸横肉的矮粗汉子盯着里头的女子,习惯性的舔了舔嘴唇,忽道“张狱监,这里头的小娘不能耍么”
已走出十余步的狱头闻言驻足,回头皱眉道“石家兄弟,上回不是与你们讲了么这些都是仲秋日参与了估衣巷滋事的罪妇,过几日知府大人可能会亲自提审,暂时动不得”
这话石家兄弟一点也不信天字壹号内羁押的小娘足有三十多人,知府大人有那般闲怎也不可能一一提审。
这一番话,终于说动了张狱监,只见他将那银稞子往腰间一塞,低声道“要哪個”
“张狱监,你这就不地道了啊那乙贰的罪妇比老子娘年纪都大,看着倒胃口哪有这里头的小娘水灵啊”
想到这里,张狱监口吻温和了些,只道“丙叁的不行了,给你们换乙贰的,天字壹号的小娘皮凶的很,莫伤了你们兄弟。”
张狱监斜眼往里一看,便记起此女是谁正是仲秋当日,在天和场坊内伤人祸首林巧儿的胞妹林稚儿,好像刚刚十二岁
“伱他娘还真会挑”张狱监骂骂咧咧打开了监牢。
张狱监反驳一句,随后又往丙叁看了一眼确实,丙叁这小娘如今被折腾的粥水都咽不下了,躺在草垫上不声不响,若不是胸膛还有微弱起伏,和死人差不多。
眼见手指向了自己,那林稚儿登时吓的魂飞魄散,哭都哭不出来,只拼命抱紧家姐。
说话间,石二摸出一粒豆子大小的银稞子,塞进张狱监手里,嬉笑道“张大哥,兄弟我最近走霉运,需找个雏儿开苞转运,你就行个方便吧。”
可仲秋那日,丁娘子带着一帮织工将姐妹俩团团护在中间,后来虽被收监,但丁娘子始终一副镇定模样,逐渐成为了众人的主心骨。
“丁娘子”因听到闷雷声已如释重负的薛大姐,惊愕唤道。
看起来价格不高,但张狱监没成本啊,挣来的钱又不用分给罪妇,并且可以让罪妇高强度接客便如那丙叁监牢内的罪妇,前段时间生意好时,一天便能接待二十来位。
张狱监吓了一跳,而丁娘子身后的薛大姐,闻声却露出少许难以自持的激动神色。
说来也巧,张狱监话音方落,忽听外头遥遥传来一声雄浑闷响。
这张狱监管着女监,自然要靠女监吃饭大狱的外快主要来自于罪犯家属为求优待的贿赂,可女监不比男监,一来女监罪犯少,二来能被关进监牢的女子,要么已被家人抛弃、任其自生自灭,要么家中穷的已榨不出一文钱。
这粒银稞子不过五六钱重,在外头最多找个半掩门,但对于女监来说,已是破天荒的高单价了。
若遇到不肯配合的,饿上三天,再来几记拳脚,最后无一不服服帖帖。
石二马上叫屈道“张狱监,那丙叁监内的小娘跟死人差不多了,耍上半天,既不哭又不闹,没一点趣味”
早已来来回回将天字壹号监牢扫视了数遍的石二,当即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