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咸不淡道“妈妈又得了豪客多少赏钱呀,欢喜成这般模样”
说话的,正是凌波舫悉心培养多年的清倌人施小小,老鸨闻言,怫然不悦道“咱舫上将你们当大家闺秀养了多年,你们还真当自己是大家闺秀了我告诉你们,宋大人今晚宴请的是大周晋王待会谁若不小心出错,惹了晋王不快,老身先将犯错之人沉塘,自己再去跳河”
确实,即便凌波舫背后东家在扬州算个人物,但比起雄踞半壁江山、拥兵数十万的晋王连个屁都不算。
若不小心恼了晋王,别说她一个鸨子,便是背后东家都得吓死。
果然,老鸨说罢,舱内瞬间安静。
不过,姐儿们已自动过滤了老鸨后半截威胁的话,此刻满耳尽是晋王两字。
晋王,那不就是齐国楚王么
楚王威名早已传遍天下但和官绅因权势而关注楚王不同,小秦淮河畔的姐儿们,却是因为旁的事知晓了楚王。
楚王富贵后不弃糟糠之妻,依然奉相依为命的贫寒农女为正妻王妃
还有那同出风尘的侧妃陈氏
更有数首皆是惊艳之作的传世之词,如温婉怜人、写尽风尘无奈的莫问奴归处,如志在万里的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如壮怀激烈的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厥。
权倾天下,怜惜女眷,又是善于诗词的儒将更难能可贵的是,据说楚王还很年轻
以上种种,简直是姐儿们想要脱离风尘最完美的归宿
众女正错愕间,却见一道人影已率先跑出了船舱正是方才一脸矜傲的施小小。
她的动作提醒了其余姐妹,几人同时起身,一股脑冲向了舱门。
“你们站在远处看看便是了莫要上前冲撞了王爷”
老鸨在身后连声喊道。
方才还闹哄哄的船舱内,登时只剩了老鸨和一名二十许岁的红衣女子依旧在不紧不慢的描着眉毛。
老鸨不由好奇,“女儿啊,你不想见见楚王”
“自然想见,但女儿却不做她们那般春秋大梦,女儿若能当面为楚王奏一曲满江红,当面表达一番敬佩,便心满意足了。”
那红衣女子淡淡道,老鸨不由嗤笑一声,“别的姐妹在做春秋大梦难道你就不想得晋王青睐”
红衣女子却摇了摇头,只道“妈妈是知晓的,女儿若嫁人,只做正妻”
老鸨似乎早已不是第一回听她这般说了,不由摇头叹道“红玉啊,便是你心比天高,也须知,咱这出身,那大户人家怎可能娶你回去做正室我劝你还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唤作红玉的女子转过头来,淡然一笑,“做不了正妻,那我攒够赎身钱以后,便开间裁缝铺养活自己”
船舱外。
众官绅簇拥着陈初走向二楼舱房,施小小等人早已在楼梯处列队迎候。
走在最前方的陈初,便是唯一附和她们听来的楚王各项条件。
一时间,楼梯口尽是莺莺燕燕、嗓音各异的娇声。
“奴家见过晋王”
“小小见过王爷”
“奴,醉娆祝王爷安康”
一旁的宋孝直笑道“施小娘可是从不主动见客啊,便是下官来了,也未必能请的动”
这一记隐晦马屁,说的是晋王魅力大呗。
他没有说更直白的话,则是因为一直紧紧跟在晋王身后的那名极为高挑的女子宋孝直一直搞不清她和晋王的关系。
铁胆此时正在偷偷打量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