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旅帅,好气力”
与金将错马而过的焦屠忍不住又赞一回。
南岸,周良、宝喜也追至了河边。
界河两岸有缓坡河堤,结冰后,非常难以攀爬。
河面上的三百金军一时进不能进,退不能退。
几乎成了手弩的活靶子
宣庆元年,十一月初六,寅时末。
淮北军于界河北岸全歼金军阿离赫部,自丁未始,女真金军首次成建制被汉军消灭。
当日,楚王亲至沧州府城,召当地文武议事。
嘉柔早有谕旨,赐楚王于河北路文武任免、先斩后奏之权,是以,即便心怀忐忑,武和军指挥使孙丁秋、武肃军指挥使毛彪皆不敢有令不至。
当日午后,两人各率亲卫十余名在沧州城北门偶遇。
入城前,两人特意凑在一起嘀咕了一番昨夜沧州境内两路金军犯境烧杀,他们怎可能不知。
但畏于金人威名,他们还是和以前一样,闭营不出,保存实力。
却不想,后半夜风云突变,据说楚王率大军及时来援,赶跑了金兵。
两人后悔没能把握住在楚王面前露脸的机会,同时也有些忐忑,不知这楚王会不会借他们没能出兵的理由寻他们麻烦。
“毛指挥使,我今早听人传闻,楚王凌晨率军将金军全数剿灭了”
孙丁秋低声说起了听来的小道消息,毛彪却一撇嘴,嗤笑道“听他们扯大话。非是某小瞧楚王,即便他有这胆量不怕大金事后报复,但靠他那淮北军也打不过金军”
“呵呵,我觉着也是。楚王年纪轻,年轻人嘛,好大喜功。”孙丁秋说罢一叹,又道“却没想到他竟来的如此之快,你说,他会不会借此收拾咱俩”
毛彪脸色阴沉下来,可眼下局势,淮北在河北路布有重兵,他也不敢胡来,便低声道“无非让他借机咬咱一口,我已给家里书信,准备筹措万两银子,明日便可送去他大营。”
孙丁秋哦了一声,毛彪斜眼看去,不禁好奇道“老孙你呢不给他上供”
“呵呵”孙丁秋神秘兮兮一笑,朝后方一顶绿呢小轿看了一眼。
“轿里是谁”
“哎,我那心肝宝贝小金璇”
“啊你夏天里头刚纳的小妾”
“正是。”
“你倒舍得”
“哎,不舍又怎样昨夜之事可大可小,若不让小金璇将楚王伺候好,谁知他会怎样炮制我。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啊”
两人说话间,已到了沧州府衙。
往日守在外头的衙役早已换成了楚王亲卫,那守门亲卫面带疲倦,但军靴、甲胄上竟还有星点血迹,似乎是真的搏杀过一场。
“老孙,楚王剿灭金军的传闻不会是真的吧”
进入官衙时,毛彪惊疑不定。
孙丁秋却眉头紧锁,在担心另一桩事,“杀气好重我怎感觉心惊肉跳,楚王不会将你我”
话未说完,毛彪也明白孙丁秋说的是什么意思,不由一怔,随后却释然道“不至于,不至于”
府衙议事的二堂外,孙丁秋却见了一名熟人焦屠。
焦屠征衣未换,手拄长矛站在二堂外,矛颈系着的红缨上,尚残留黑褐血迹。
这人是孙丁秋下属,却又被他不喜比如昨夜,明知不可敌,偏偏派出几拨令兵请求出营
就你能,就你英雄是吧
虽然孙丁秋将焦屠所派令兵都扣了下来,可这番举动终归是坏了他未曾察觉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