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罗家店大乱之后,短短一个时辰,陈伯康已做出趁势掌控淮南的谋划。
甚至娄喻兴说准了七七八八,安插亲信担任空缺官员,以勾连淮北的罪名搜刮乡绅,浮财贿赂,田产用来安置百姓
得了田地,淮北之法,未必不能在淮南施展
眼见话已说开,娄喻兴也笑了起来,道“如今我已窥破大人谋划,大人还敢将我治罪么早年,临安商报曾报大人与伪齐楚王侧妃有父女嫌疑,此次罗家惨案,手段干净利落,绝非一般贼寇可为,或许,只有淮北才能组织起这般精锐
呵呵,若下官获罪进了大理寺,向万俟大人说起大人凑巧于今夜哄我前去接粮大人猜,万俟大人会不会生疑”
说罢,娄喻兴以胜利者的姿态望着陈伯康,后者尬笑两声,一脸颓然。
“哎那都是缪传,本官和伪齐楚王绝无半点干系”陈伯康连忙辩解一声,又转头看向了堤下的裴蔚舒,以近似哀求的口吻道“娄知县,不如,咱们让裴大人将这口锅背了”
这是认输了
娄喻兴呵呵一笑,乘胜追击道“若裴大人获罪,空出的知州位谁来坐”
“自然是娄知县你了”
陈伯康不由自主微微塌了腰身眼见一路大员在自己面前这般谄媚,娄喻兴心中快意难言,趁机又提出了条件,“下官内子病故,家里缺个填房,大人家中可有合适女子”
抱不上万俟卨的大腿,能与陈伯康结盟也不错虽说这老儿心思深沉,但有他在淮南西路罩着,升官却也简单了许多。
“本官明日,本官便书信一封,为娄知县再觅一良配”陈伯康无奈道。
娄喻兴好好欣赏了一番陈伯康此时的表情,几乎要忍不住仰天大笑,随后,却见陈伯康望着江面一怔,脸上突然露出了惊恐表情。
“贼贼人又来了”
娄喻兴闻言,不禁大骇,下意识回头,却见黑漆漆的江面上,哪有什么贼人。
不待回身,后腰一股大力袭来,猝不及防之下,娄喻兴一个前翻,滚入江中
春季衣裳尚厚,吸水后坠着人往下沉,本就不会水的娄喻兴在强烈求生欲下,扑腾几下,露出了脑袋,却听江堤上的陈伯康大喊道“快来人娄喻兴勾连淮北败露,欲要泅渡过江投敌”
“我”
我投你娘的敌娄喻兴的怒骂被江水灌了回去。
江堤上,将娄喻兴一脚踹下的陈伯康朝下方不住大喊
堤上没火把,下方的人只能影影绰绰看见人影,看不清具体发生了什么。
但早已将娄喻兴视作叛贼了的张多福听见陈经略呼喊,当即带了两什弓手冲上了江堤。
娄喻兴带来的健字营将士尚未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但那营正却是娄喻兴妾室的兄长,闻声就要冲过去救人。
可徐鹭却沧啷一声抽出朴刀,带着手下弟兄堵住了去路,大喝道“娄喻兴勾连淮北杀罗员外满门你们也要谋逆么”
谋逆
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健字营军士瞬间停住了脚步。
便是娄喻兴的妾兄,也不敢再硬冲
那边,张多福带人跑上江堤,先查看陈经略是否无碍,后者却气急败坏的指着江面道“此贼枉吃国家俸禄本官好心劝说他投案自首,他却一意孤行,欲要渡江潜逃绝不可放他去敌国否则我大周颜面何存射杀此贼者,升三级,赐银百两”
话音落,拼命挣扎的娄喻兴再次从水中冒头,“陈伯康,我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