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撑不住了。
铁胆眼瞅着小青不住往下沉,水已没到了马耳,马鼻子竭力仰起,虽河水暂时还未淹没马鼻,但这么下去肯定游不到对岸了。
铁胆心疼战友,大急之下,干脆翻身从马背上滚了下来
这下,小青是轻松了。
但身披几十斤重甲的铁胆,扑腾了两下,发现根本阻止不了身体下沉
恐慌之下,余光瞟见不远处的陈初,只来及用哭腔喊出一句,“陈兄弟,救我,救救咕噜噜,咕嘟”
“二郎小乙,随我救铁胆”
水面下,铁胆隐隐听到这么一句,随后,便失去了意识。
未时二刻。
界河南岸,王彦、彭二目瞪口呆,红着眼睛的庞胜义也忘了哭。
二郎、小乙尴尬的直扣脚指头却还不忘,将某些踮脚勾头往这边看的兄弟赶远些。
只因堂堂大齐枢相、楚王,竟做出了趁人之危、占兄弟便宜的事。
你看他
一双魔抓在铁胆兄弟的胸口摁呀摁的,时不时还要和人家亲亲嘴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对自家兄弟也下手,还讲不讲江湖道义了
就在二郎腹诽陈大哥之时,却听嗝的一声,铁胆口中喷出一道水箭,悠悠醒转。
入眼的,正是如释重负的陈初
“陈兄弟,我死了么”
“没死我差点被你吓死你不逞强能死么”
陈初牢骚两句,揉了揉跪疼的膝盖,站了起来。
一河之隔的对岸,一名将领刚刚下马,面色阴沉的朝南岸看了过来。
这人身披柳叶罗圈甲,外罩盘领、窄袖战袍,典型的金国汉军制式打扮。
“对岸,领兵的齐国将领是哪位”
金将粗略扫了一眼,不见对岸有高级将领装扮的人,便高声问道。
陈初越众而出,笑答道“本官乃大齐第一勇士白玉堂,人送诨号白毛鼠,你是何人”
白毛鼠
东家,你人还怪好哩
“本官大金河间府统领王文宝白玉堂,我且问你,何故越我国境你可知,擅起边衅,惹怒我大金,便是你们那公主殿下也吃罪不起”
王文宝隔河喝问,陈初却道“王将军休要乱说,我们兄弟只是下河摸了两尾鱼,从未游过河心,哪来的越境之说”
“好胆”王文宝大怒,指着芦苇丛中凌乱的尸首,斥道“白玉堂这些人是怎死的”
陈初尚未回答,本就话多的真白玉堂没憋住,当即驳道“这位大人,你金国地界上死了人,问我齐国作甚难不成想让我等帮你金国查案”
“好一个油嘴滑舌之辈你又是谁”
王文宝皱眉再问,白毛鼠扯了扯湿漉漉的裤裆,以欠揍口吻道“呵呵,在下不才,乃齐国猛将姚长子”
“呵呵,好一个姚长子,我记住你与白玉堂了”
“”
大哥,只记住猛将兄一人不成么
隔河吵架,吵不出个眉眼。
便是王文宝自恃上国武将,也不敢无令擅自越境渡河,此事,最终还是要禀报上官,让他们处理。
未时三刻,王文宝命人收敛了无头尸身,悻悻离去。
铁胆坐在地上,庞胜义正在低声向她说着些什么,那双宛若孩童般纯真的眼睛,不时朝陈初这边瞄上两眼,右手总是不自觉的搭在胸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