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初不由一乐,道“没吃过酒”
“嗯不是”
嘉柔先嗯了一声,却又马上否认道“幼时,偷吃过一回,那酒酸甜爽口,不像这酒如此难喝。”
“呵呵,你偷吃的应是糯米酿那等女儿酒。我这酒,凛冽通透、如炭火入喉,方是男儿酒”
这话有激将之意,嘉柔明明听出来了,却因不愿承认自己不如男儿,又为两人添满后举杯道“再饮”
两人对饮几回合,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外加酒精催化,使嘉柔逐渐放松下来。
只听她娓娓道“楚王以为我大齐如何”
“自是四海升平,百姓富足。”陈初敷衍一句。
没想到,嘉柔却认同的点了点头,道“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权势富贵不过百年,如今楚王位极人臣,便没想过身后之名么”
“哦殿下何意”陈初放下酒杯,望了过去。
嘉柔那双眼尾微微上挑的丹凤眼与陈初短暂对视,又垂下眸子,以劝导口吻道“楚王已为大齐砥柱,不宜再大动干戈了。如今中原百姓在大齐庇护之下,好不容易得来几年善政,民心思安却因楚王家眷行事跋扈,致使天下动荡,此事,楚王有责任”
陈初愣了半天,方才他那句四海升平,百姓富足是客套话,但眼前这嘉柔,却认认真真说出百姓在大齐庇护之下,得来几年善政
若不是嘉柔口吻足够诚恳,陈初差点以为她在自嘲。
“殿下果真以为天下百姓幸福安康”陈初反问。
嘉柔却理直气壮道“难道不是么”
“哈哈哈”陈初气笑了,又问“谁给你说的”
“无需旁人给我说当初随三哥去往蔡州时,本宫又不是没看见”
陈初不敬的态度,让嘉柔不快,争辩时脸蛋恼红一片。
“你看了我蔡州富足,才有此错觉”
“何来错觉本宫亲眼所见,街头商贩也可穿锦簪银,几十两的手包卖到脱销便是本宫,当初在宫内的月钱也只有三两银子那手包若不是王妃赠我,我还用不起”
微醺的嘉柔以献身说法来佐证自己的正确性。
可陈初却一斜眼,道“蔡州富庶,和大齐有甚关系伱见过别地百姓怎么生活么”
前半句,明显有大逆不道之嫌,但嘉柔此刻一心说服陈初,暂时没有计较,却道“我自然见过我与三哥南下时,乘船穿州过府,所到之处虽不如蔡州繁华,却也未见一名流民、乞儿。夹道欢迎的百姓俱是衣着光鲜,这不正是我大齐善政得来的善果么”
“”
陈初终于知道两人天差地别的思想根源在哪儿了。
这嘉柔自小生在后宅、深宫中,本就没怎么接触过民间,所得来的信息大多来自身旁宫女太监或兄弟姐妹。
这些人,要么是刘豫家奴,要么是刘齐皇室儿女,他们口中的父皇自然是英明神武的圣君,他刘齐的天下自然四海升平。
好不容易有一次和刘螭出宫的机会,却又被沿路官员为欢迎皇子视察而提前布置出的繁荣假象迷惑
到了蔡州后,一辈子没怎么出过门的嘉柔终于有了近距离观察民间的机会,却发现蔡州百姓丰衣足食,比史书中历代百姓都要来的安逸富足
妥了几种信息源互相印证,又有她所谓的眼见为实,她心中宫外的齐国便成为了一个无饥馁之忧的繁华盛世
说起来,她有如此离谱的印象,一来因信息源受限,二,她从来不曾接受过刘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