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儿,外间怎样了”
“”
“说呀”
“他他们骂三娘子是鱼肉士绅的妖妃,逼楚王严惩三娘子”
夜,亥时。
岁绵街楚王府后宅,刚刚在外打探了一番的茹儿如实禀报后,蔡婳坐在烛火前,含霜俏脸上刻意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但无意识间扣手指的动作稍稍暴露了紧张不安的真实心情。
茹儿小心瞟了蔡婳一眼,低声道“三娘子,怎办呀要不我们偷偷回蔡州吧”
“我我又没做错事,凭甚偷跑”
这话像是给自己鼓劲,紧接又道“谁知那李季轩这般不抗揍,只挨了张三郎几脚便死了,这能怪我么我不信王爷会为了他惩治我太学生怎了他们自以为是在伸张正义,其实不过是一帮被人当枪使了的蠢货你别怕,王爷回来我自会给他说清楚,我们相知多年,他知晓我是怎样的人”
“”
茹儿不到十岁便跟在蔡婳身边伺候了,她自然清楚自家三娘的性子。
在她印象中,从未见过三娘说话如此啰嗦且逻辑混乱三娘嘴里劝着不让茹儿害怕,但茹儿一个丫鬟有甚好怕的
明明是,三娘子自己有点怕了
也是,便是楚王,当初惩治寿州怀远乡绅时也要用一个资匪通敌的由头,这李季轩可没什么罪名。
如今朝堂,楚王并非没有政敌,只是慑于楚王势大,暂时潜伏了起来,此次蔡婳给了他们光明正大的理由,定会联起手来向楚王反扑。
从这个角度说,蔡婳的确给陈初闯了祸。
蔡婳自说自话讲了一堆,茹儿不知怎样接话,卧房内渐渐安静下来蔡婳望着跳跃烛火走了神,直到火苗哔啵一声轻爆,蔡婳才惊了一下,看了眼窗外浓郁夜色,问道“几时了王爷还没回来么”
“亥时二刻了,王爷未回”
茹儿答了,蔡婳脸上不由浮现出一抹失落迷茫眼下她最怕的便是陈初不和她沟通,见不到人,便是有千般手段也使不上。
难道他是故意躲着我
本来有九成把握陈初一定会保自己的蔡婳,也不禁出现了一丝动摇怀疑。
在她原本的世界观中,为成大事,舍弃儿女情长是天经地义的事,但事情到了自己头上,谁都不愿当被舍弃的那个
正胡思乱想间,忽听门外一名丫鬟扣门低喊道“三娘子,王爷回府了,刚进府门”
不知为何,蔡婳莫名一慌,但下一刻,她马上对茹儿吩咐道“茹儿,快,去楼下小灶帮我端杯醋来”
“啊醋”茹儿一脸迷惑。
“叫你去你便去快些”
陈初亥时二刻入府,分别在禁军厢军做事的佟琦和荆鹏已在前宅花厅等了许久。
今日东京风波,两人自有耳闻,此来是为了向陈初表达支持立场,但眼下困局怎么解,他二人却拿不出主意。
与两人分别后,陈初又见到了醉醺醺的长子。
长子身为镇淮军指挥使,入京后和陈初抵足而眠睡了几个月,蔡婳来了东京城他才搬到了军营居住。
陈初一问才知,方才长子和彭二、吴奎、周良等人在一起吃酒,席间有人提起了今日之事,隐晦猜测蔡婳这回会受惩处,长子一听便急了,酒吃了一半便跑来楚王府找陈初。
“初哥儿,按说这是伱的家事,不该俺胡乱说话”
咦,这姚长子说话也会迂回了,说了不该胡乱说话,却偏偏又道“但三娘子对你、对你家,兄弟们都看在眼里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