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
“王爷,卯时了”
榆林巷尚书府后宅,随着丫鬟篆云的低唤,屋内亮起了烛火。
尽管只睡了两个时辰,但近来生活和谐的陈初依然觉着神清气爽,麻利的将轻便夏衣穿在了身上。
床内侧,薄衾下曼妙玲珑。
被篆云吵醒了的阿瑜揉了揉惺忪眼睛,侧躺过来拉了拉衾被遮在胸前,望着晕晕烛火下穿衣的背影,以娇弱口吻道“叔叔要走了呀”
近来一段时间,陈初每晚夜深子时过来,卯时天不亮便回到前宅住处。
除了仍需背着同住前宅的蔡源和陈景安,陈初和阿瑜已和普通夫妻没甚区别。
见阿瑜醒来,陈初回身坐在床沿,帮阿瑜扯了扯被角,柔声道“嗯,今日还有许多事,白日里就不回来了。”
说罢,陈初抬手将一缕黏在阿瑜腮畔的青丝掖回耳后,起身欲走。
阿瑜却忽然起身,跪在床上从后头抱住了陈初,薄衾滑落,卧房内立时春色满堂。
“叔叔,我们何时才能不再偷偷摸摸的呀”
阿瑜以脸颊贴着陈初后背,轻声呢喃。
这话里有哀怨,也有撒娇。
初五那日,作为猫儿铁杆心腹的白露自然在门外听出某些端倪,陈初猜,猫儿和蔡婳现在应该已经知道了。
如今,陈初更是将白露支使到了岁绵街的新楚王府,用的是让白露提前熟悉、打理宅院的理由,这也算是一种试探。
但猫儿两日前的来信,根本没提阿瑜这茬她不表态,搞的陈初反倒不知该怎么先开口说这桩事了。
这小丫头也长大了啊,学会以不变应万变了
陈初想了想,轻轻拍了拍阿瑜抱在胸腹的手,道“今日中午,我要在梅大家处宴请将门子弟,阿瑜愿意陪我同去么”
“真的么”阿瑜闻言,当即抿着小嘴笑了起来。
“自然是真的”
“好呀阿瑜愿意陪叔叔同去”
方才那句何时才不用偷偷摸摸的撒娇,其实包含了许多复杂情愫其中一点便是眼下两人只在夜里偷欢的相处方式。
欢好时虽万般愉悦,但陈初离开后,阿瑜便会觉着自己像是一件被用完就丢到一旁的玩具。
说白了,是缺乏平日正常陪伴导致她出现了这种不健康的感觉。
文艺女青年,对此尤为敏感。
所以陈初才有此提议,以避免两人在一起时除了那事就是那事
云霞巷,梅影小筑。
自六月初七闭门谢客后,终于在几日前重新开门。
二进院落凌寒楼二楼,尽管卧房内已用上好熏香熏了多次,但梅瑶总觉着周围萦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一个多月前,泰宁军节度使郦琼、薨皇后侄钱程锦,正是死在这间屋子里。
当时,梅瑶以为自己也要命丧于此了,不成想,那帮凶徒却没杀她。
后来虽被囚禁了起来,但他们还算客气。
直至本月初五,来自蔡州的赛貂蝉赛妈妈将她带了出来。
赛妈妈说了,东家对她此次的表现很满意,并赐了她大笔金银,还许诺以后会将她捧成闻名齐周的才女名媛
总之,明里暗里就是要她乖乖听话。
梅瑶清楚自己眼下的处境她可是亲眼见到了凶杀现场,若她不配合,那位远在蔡州的蔡姨娘、如今的楚王侧妃,肯定不会放过她。
不知怎地,即便只见过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