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限于当今交通条件,陈初不可能每日巡查各军,公文便成了了解军情的必要途径,不得不看。
就像眼下,寿州交来的今春开荒进展报告中,却没有附上各县可耕作面积,致使陈初看的一头雾水,没法做到心里有数。
但寿州可耕作面积,明明去年已完成了摸底调查。
陈初只得起身在靠墙摆了两列的案牍架上翻找起来。
俄顷,毛蛋忽然入内,“侯爷”
“毛蛋,去年寿州府的屯田调查报告放哪儿了我明明记得以前敬安整理到了这案牍架上了,怎么找不到了”
陈初一边翻找一边问道。
“啊”
从来没有管理过文公的毛蛋哪里知道甚的调查报告,只得老老实实回道“侯爷,我没见过啊。”
问了也白问。
“怎了有事么”陈初又问。
“哦,陈小娘子来了”
“阿瑜”
“嗯,要请进来么”
“带过来吧。”
虽然节帅官衙和蔡州府衙只一墙之隔,但陈瑾瑜亲自找过来,却是头一回。
片刻后,毛蛋带着陈瑾瑜走了进来。
今日阿瑜穿了身鹅黄色齐胸襦裙,内里的米白色抹胸露的恰如其分。
垂在耳畔的青丝用彩绦结了左右两条小辫,手里拎着一只布艺嵌白狐绒的包包。
含珠唇上轻涂口脂,红润润、亮莹莹。
这身打扮和她平日穿着有所差异,既有古灵精怪的少女感,又添了几分含蓄的性感韵致
恰如一株带露荷花,含苞待放。
陈初的目光不由多停留了两息,这才笑道“阿瑜,有事么”
“叔叔”
陈瑾瑜先朝陈初甜甜一笑,再屈身见礼,然后道“前几日,阿瑜无意间听爹爹和二叔讲起,唐先生去了路安县后,叔叔这里无人帮整理案牍文书。恰好今日报馆无事,阿瑜下值回家时想起此事,便来看看叔叔要不要阿瑜帮忙”
哎哟,这不是正瞌睡呢有人送枕头来了么。
动手前,陈瑾瑜很有分寸的问了一句,“叔叔,若有机要,还请提前告知阿瑜呢。免得阿瑜不小心窥见不能看的机密,被叔叔以军法治罪”
治罪
一句说笑,陈初却不知怎地想起了蔡婳打造的那对精巧铜镣铐
自顾笑了一笑,陈初道“无碍,没甚见不得人的。”
真正的机要文书,都在侯府书房。
这边的案牍文书,虽重要,但阿瑜不管是作为陈景彦的女儿、还是论和陈初的私交,都不担心被她看了去。
陈瑾瑜浅浅一笑,招牌小酒窝盛满了西窗映进来的熏熏日光。
似乎早有准备,陈瑾瑜打开手包,拿出干活用的缚膊,优雅的在腰间颈后系好,先从乱糟糟的案牍架下手了。
陈初的目光在窈窕背影上驻留片刻,随即笑笑,转头继续查阅各军报告。
一时间,屋内只剩了轻微的书页翻动声。
春日午后,暖阳遍洒。
陈瑾瑜踮脚在书架前整理,陈初坐于书案后埋首案牍。
颇有点红袖添香的意味。
只可惜,这份安详并未持续太久。
平时挺有眼色的毛蛋又一次闯了进来。
“怎了”陈初奇怪道。
毛蛋回话前,却奇怪地看了正在忙碌的陈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