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北军严禁军士参与民间斗殴,一经发现,至少一顿军棍。
一来,军中袍泽自带抱团属性,再者拳头远比百姓重的多,容易出事。
二来,若无目击证人,冲突双方大概率各执一词,无从判断到底怨谁,军中也不可能花费大量时间精力去调查真相,所以用严厉军法禁止便成了成本最低的方法。
所以,当史小五被人带来节帅衙门时,料定今日之事没好果子吃。
“侯爷,我自去锦衣所领军棍便好,怎还惊动你了”
值房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史小五嬉皮笑脸道。
“贺指挥使果真打人不疼么”
“自然是疼的。”
“那你还敢违反军纪”
“嘿,若任由那些腌臜货调戏咱蔡州女子无人拦阻,他们还以为咱蔡州男儿都是没卵子的缩头乌龟哩。老属下看不惯,打几棍也值当。嘿嘿。”
“还笑知道你今日打的是何人么”
“原本不知晓,后来听那人说是东京来的甚臜鸟寻访使。”
“打了朝廷使者,你不怕”
“有甚好怕朝廷使者比我多了个卵子么”
史小五是兄弟几人中最为桀骜,几句交谈下来,不自觉便露出了匪气。
但陈初于他而言,不但是效力的对象,也是母亲和幺弟的救命恩人,猜测今日之事或许给侯爷招惹了麻烦,不由道“侯爷莫为难,属下一人做事一人当,那使者要杀要剐,随便他”
“改了你那一身匪气”
陈初没好气的瞪了史小五一眼,随后却摆摆手,道“去吧,去官衙客房吃酒去吧,晚上在这里住一宿。明日若锦衣所寻上你,你便说今日整日都待在我这里吃酒,若没人寻你,明日便回宁江军”
“呃”
抱着吃顿挂落准备的史小五迷茫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侯爷这是要替他做伪证啊
若今日整日在节帅衙门吃酒,那新生纺场外斗殴的人自然不会是他了
“侯爷,今日午时看到属下的人不算少,贺指挥使的人应该很轻易就能打听到”
史小五倒不怕吃军棍,反而担心这么做太容易露馅,会让陈初跟着丢人。
这次不等陈初自己开口,一旁的毛蛋却道“史队将,贺指挥使大,还是侯爷大”
“自然是侯爷大”回答毛蛋的同时,史小五也想明白了。
是啊,若是侯爷肯说一句他今日一直在我这里,便是贺北有再多证据证明史小五参与了斗殴也只能装聋作哑了。
不然,他还敢连侯爷也一并查了不成
路安侯如此回护,史小五自是感动,却依旧嬉笑道“侯爷,属下皮糙肉厚,挨上几军棍也无碍。”
陈初却道“若你和普通百姓斗殴,自然少不了一顿军法。但今日这几人,确实该打。就像你方才所言,咱蔡州女子当街被欺,若无人敢仗义出手,他们还以为咱蔡州男儿都是没卵子的怂货呢”
申时初。
史小五已被安置妥当。
书房内,陈初从如山一般的案牍后抬起头,头疼的抓了抓头皮。
自从唐敬安外放,陈初的文字工作量增加了许多倍。
如今就算有猫儿和蔡婳帮他分担商事、农垦,但仅仅三府军事也能将人累的够呛。
平日每军交来的公文涉及屯田、奖惩、任免、调用等等,不说批复,只每天看完都要花费大量时间。
且彭二、吴奎、江树全等各军指挥使文化程度有限,呈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