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帅官衙,书房。
平静听取李骡子汇报的陈初,直到听见某个熟悉却又久远的称呼,忽而眉梢一跳,“他们说自己是寻访使”
“是。”
“呵呵,这群腌臜玩意儿三年之期已满,又来恶心老子么”
陈初靠着椅背,似自言自语,又似陷入了某桩回忆。
李骡子不太明白路安侯这话是什么意思三年之期是甚意思,他也不太懂。
静待几息后,李骡子没等到陈初下一步的指示,才低声道“侯爷,此事如何处置”
“如今他们在何处”陈初问道。
“就在隔壁府衙,请陈同知差人抓捕吴逸繁。”
“呃这夏夏”
“侯爷,寻访使名叫夏志忠。”
“哦,这夏志忠会这般蠢真信了史小五的自报家门”
“侯爷,夏志忠未必是信。但史队将能报出吴逸繁的大名,在夏志忠想来,他必定和吴逸繁相识,找到吴公子盘问一番也属正常。”
“也是。”
“侯爷,此事咱们插手么”
“算了,暂且交给陈同知处理吧。咱毕竟是节帅府,又不是府衙,若强行插手,名不正言不顺,也有损陈同知颜面。”
“是。”
李骡子应了一声,准备退出去时,陈初却又道“史小五如今在哪儿”
“史队将去了镇淮军招待所开办的将士俱乐部吃酒”
“哟,这货还真是心大。”陈初笑着摇摇头,又道“找人将他带来节帅衙门。”
“是。”
隔壁府衙。
夏志忠与被找来对质的吴逸繁面面相觑,在得知后者出自颍川吴家、且是孙知府的妻侄后,夏志忠已改变了吴逸繁与今日行凶之人相识的想法。
人吴公子虽缺了一颗门牙,但不笑的时候风度翩翩,和那名一身痞气的精瘦汉子一看就不是一路人嘛。
夏志忠迅速调整思路,猜测那精瘦汉子该是和吴公子有仇才故意攀诬,这么一想,思路豁然开朗,“吴公子,你在蔡州可有仇人”
仇人
有那是大大的有啊
吴逸繁开口前,先回头看了眼公堂上昏昏欲睡的陈景彦,稍一犹豫,还是凑到夏志忠身旁低声道“夏寻访,我与淮北节帅路安侯有些不对付”
“”
夏志忠面皮微一抽搐你他娘还真敢说。
只当没听见,反而上前一步,拱手对陈景彦道“陈同知,请贵府寻名画师来,按我口述,画影图形,捉捕凶顽。”
“哦,呃。”
陈景彦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仿佛刚睡醒一般,疲惫道“去年本府先遭水患,又遇贼乱,如今全府上下满目疮痍,民不聊生。昨夜本官与同僚商议如何恢复本府民生,直至后半夜才睡啊”
这话,和夏志忠所言完全驴头不对马嘴,我说城门楼子,他说胯骨轴子。
不过,夏志忠身为官场中人,自是听出了陈景彦的言外之意老子忙着呢,你这点小事就别来添乱了。
除此外,他还听出另一层深意。
寻访使职责,除了那不好与外人道的替贵人三年寻芳,也有监察地方税收之权。
两日前便到了蔡州的夏志忠,一直待在城南工业区。
他看到的蔡州,各类场坊连绵成片,少则用工数十人,多则用工数百。
每遇场坊下值,方圆数里的工业区内便是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