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如此啊”陈景安费这么大的劲,便是想让天下士人将陈初视为己方一份子,这么一来,对他以后大事百利无一害。
此时听韩昉亲口说出,自是有几分喜悦。
见陈景安恭敬,韩昉忽道“既然同为读书人,守谦劝劝路安侯往后便不要再为难翔鳞他们了,互相提携才是正理。你也知钱尚书日理万机,省得再为小辈费心”
明面上像是给双方说和,但称呼一方为路安侯,另一方为表字翔鳞,一听便知远近亲疏。
再有让陈初不要为难钱程锦、又提了日理万机的钱尚书
既有对陈初的隐晦批评,又有拿钱亿年压人的意思。
总之,就突出一个屁股歪。
话说,不是这帮公子哥无事生非在报纸上编排元章在先么
陈景安忍着不爽,往钱程锦那边看了一眼。
正在此时,却见吴逸繁在钱程锦耳旁说了些什么,后者忽然起身,爽快一笑,朗声道“诸位师长、同窗,寒冬已过,暖春将至,今日吾等恰逢于此,不如各作诗词以为留念,如何”
韩昉、董习同时看了过来,心中生出些许疑惑,却稍纵即逝。
此次踏青相聚,正是钱程锦央求韩昉遍发请柬组织来的,来前并未提及有作诗词这一流程。
不然,请柬上会注明,好给宾客提前准备的时间,以免临时想不出上乘诗词落得难堪。
而钱程锦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看来早有准备。
这是要搞偷袭。
韩昉本想开口阻拦,却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双眸微垂,默许了一般。
陈景安也察觉到了异样,可不待他说话,太学生薛少轩忙惊喜道“如此甚好”
却又见吴逸繁款款起身,故作苦恼的环视四下,劝道“翔鳞兄,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如今仓促之间,大家未必能摘来佳作啊。”
那薛少轩又道“不必强求嘛能作的便作来,作不来也不强求。”
“如此最好那薛公子先来一首”
吴逸繁话音一落,那薛少轩便走至场地中间,踱步假意思索片刻,忽然眼睛一亮,道“有了”
说话时,仿似无意的扫了陈初一眼。
坐在一旁的陈瑾瑜自然察觉到了不对劲,不由紧张的在桌案下扯了扯陈初的衣袖。
陈初一手把玩着茶盏,给了后者一个无妨的笑容。
这个小动作,旁人看不到,但吴逸繁的角度刚好能看见,俊秀面皮不由涨成了猪肝色,口吻也急切起来,“薛公子既然有了,便请快快吟来”
薛少轩就等着这一句了,马上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笑嘻嘻大声道“那便请诸位点评一番我这首醉太平
夺泥燕口,削铁针头,刮金佛面细搜求,无中觅有。鹌鹑嗉里寻豌豆,鹭鸶腿上劈精肉,蚊子腹内刳脂油,亏得将军下手”
“”
场内寂静。
俄顷,不知谁先噗嗤笑了一声,紧接便是一阵窃笑和低低私语声。
大伙的眼睛也不住往陈初身上瞟。
其实,眼瞅这几位太学生唱双簧,众人都看出了猫腻,甚至已猜出了他们要针对谁。
但听了这醉太平,还是忍不住惊讶这首词的犀利。
佛面上刮金,鹌鹑嘴里抢豆,鹭鸶腿上劈肉,蚊子肚里刮油
最后一句亏得将军下手,结合去年陈初讹诈怀远士绅的做派,一个贪财的尖酸刻薄军头形象跃然纸上。
看热闹的大齐七曜刊主编汪敬饶若不是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