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妈妈此时才追到玉侬身旁,连忙搀了她的胳膊,气道“不晓得自己身子重么”
玉侬这才抬起了头,却见纯欲鹅蛋脸上一片羞耻窘迫红晕,秦妈妈不禁一惊,忙问道“怎了”
玉侬傻呆呆站在原地,感受着顺腿蜿蜒的温热液体,哭丧着脸道“我我尿裤子了。”
秦妈妈差点吓得原当场去世,再顾不得许多,俯身便掀开了裙摆低头一看没见红
已经离窍的七魂六魄这才归位,秦妈妈终究有些经验,细细查看后却又是一惊,转头便向院外忙着迎接侯爷回府的丫鬟们喊道“快来人快请王女医,陈姨娘要生了,羊水已破”
正带头往前宅迎接官人的猫儿,原地一个转弯带着几名麻利婆子便冲进了望乡园。
认识玉侬的人,对她的评价三字可概括有福气。
像她这般从小被转卖数手,被当做取悦男子工具来培养的女子,大抵都没甚好结局。
若运气好,在风月场卖笑数年攒下些钱财后,被商贾赎买做个妾室。
若运气不好,连这一天也撑不到,便是有人帮赎身,事后被骗了钱财、或再被转卖也算不得稀奇。
但如今的玉侬,在采薇阁那些姐妹口中,已经成为了一个传奇。
要心机没心机,要手段没手段,可就是她偏偏做了侯府姨娘、朝廷孺人
除了傻人有傻福,还有甚好解释的
在女人临盆这桩凶险之事中,同样突出一个福气
腊月二十七午时初,破了羊水,仅仅两刻钟之后,路安侯府内的第一名子嗣、一个重六斤的健康女婴便呱呱坠地。
玉侬原本准备好许多生离死别的话、以及那句保小根本没机会说出口,便稀里糊涂的结束了。
这让她有点不过瘾。
说好的鬼门关呢
临时变作产房的闺房内,力气没使完的玉侬侧头看着皱巴巴的小家伙,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在小肉团脸蛋上轻轻摁了一下,裹在襁褓中的小家伙哇哇哇哭声更大了。
玉侬却没心没肺的咯咯笑了起来。
刚刚进来的猫儿,没出息的趴在床边羡慕地看着别人的娃娃,最终没忍住小心抱了起来。
旁边的秦妈妈有些紧张,却也不敢开口阻拦,还好猫儿早年间有过抱虎头的经验,知道一手托着娃娃的臀、一手托着颈背。
看令人抱的有模有样,唯恐不小心摔了孩子的秦妈妈放下心来。
不成想,刚出生的小家伙许是饿了,觅食的本能让她抻着小脑袋拱向了猫儿的胸口。
猫儿不由小脸一红,低声骂道“和你娘一样贪吃”
王女医、李翠莲、秦妈妈等人辛苦的将笑声憋了回去。
一刻钟后,进家后急急忙忙换衣、简单洗漱以防将细菌带入产房的陈初,终于上得楼来。
他的脚步声又重又急,仅凭声音,也能想到他此时急迫。
进屋后,猫儿迎上前,想让陈初抱抱小家伙。
但生于新时代的陈小哥从网上看过,讲到新爸爸若一上来注意力全放在孩子身上,会让刚刚经历过分娩痛楚的新妈妈心中失落。
所以他强忍看向小家伙的目光,直直盯着玉侬,两步走到床边蹲下,握了玉侬的手,柔声道“玉侬辛苦了”
“公子”
刚刚还神采奕奕的玉侬却已变幻了一副虚弱模样,甚至,眼里都嗑上泪花,气若游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