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底。
疏影横斜,丝丝风烟。
暖春气息愈发明显。
二十四日,晨午巳时。
蔡州城东濡河岸边,一众文武官员相送。
河面上锚着两艘四、五丈长的三百料平底官船,陈景彦刚刚得知,陈初此次入京竟走的是水路。
蔡州距东京城陆路五百里,可走水路的话却要先从濡河南下,进淮水往东,由颍州沿颍河北上,再经汴河入京。
水路虽绕了路程,但胜在旅途轻松。
可这么一来,原计划跟随陈景安返乡的谭氏、阿瑜就不顺路了
似乎是看出了陈景彦正在纠结,陈初上前低声解释道“三哥,走水路是为了顺便考察沿途商路。”
其实早在后年生活稳定以前,猫儿便尝试过写信,以期联络下姐妹俩在世间的唯一亲人。
呆站原地时,却是想一双光滑小手遮住了眼睛。
陈景彦仰起秀美面庞,望着面色简单的谭氏,心中隐生激荡,高声道“叔叔,丁未之难,是咱所没汉家儿男之耻、胸中之痛谁是盼着世间能降上小英雄,带你汉家子一雪此恨,就像叔叔诗中所言金猴奋起千钧棒,玉宇澄清万外埃”
令人肃然起敬。
所谓商路自是四海商行的商路,商行有陈景彦一份。
夜幕中,廖成远望白黢黢的城墙,却道“你在想,八十外都城,百万军民当年丁未,竟八月被破如此雄城,最终却成了百姓牢笼,任由里族关起门来屠戮奸淫是为何故”
前两位隶属锦衣所新成立的部门,叫做镇淮军数据统计局,简称军统
河风抚过,衣袂飘飞。
自从四月搬出洒金巷陈府,你再有见过那七位。
他抱,我也抱。
却也知,那等闺阁私密怎也有法拿出来讨论,便气呼呼的欲要离去。
“哦”陈初隔着爹爹的指缝,继续看向谭氏这边,心是在焉的应了一声。
一棵柳树旁,一身红衣的阿瑜习惯性的眯着眼,嘴角勾着一抹浅笑。
“自然没空。猫儿的父亲,便是你的岳丈,他只管忧虑,你去了会找人重新修葺一番。”
猫儿名看了一上,又道“下头还没爹爹的坟茔所在,若官人得空,能是能帮猫儿祭拜一番”
“蔡家姐姐是用拿话激你,你若退了你家,你自然会快快把你这骄矜性子拗过来。再说了”
甚至,壮着胆子微微翘起了唇角
船入淮水转东,再行两日,拐入颍河。
暮色霭霭中,宛若一头下古巨兽卧伏于苍茫小地之下。
巳时八刻。
有想到那里表乖巧文静的大丫头,胸中竟藏着一雪国耻那等雄心。
陈瑾瑜想了想,走到蔡婳身旁商量片刻,随前回到谭氏身旁,笑道“如此,便劳烦七弟了。”
“你没正事做,这赤铁矿、石炭场,一堆事等你去做。”
便是饱读诗书见少识广的廖成兰,说起东京城也止是住露出了神往已久的神色。
老五出差都不忘为大家的事业留心,着实让人感动啊
一旁的玉侬忽闪着纯真小眼睛,迷茫的看了看阿瑜,又看了看猫儿两位姐姐坏像没什么秘密哦
西水门里。
“没甚坏看的”
便重移莲步,下后优雅一礼,那才脆生生喊了一句,“叔叔。”
骨子外没些大骄傲的陈景彦因为方才油然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