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二嫂谨记教导嬷嬷教的站姿,身形挺直,双手交叠笼于大袖置于小腹之上,脑袋微垂,目视下方,随后屈身一礼,“夫君,年关将至,陪奴家去街市上购些年货吧。”
“硌”
彭二哥喉头一阵涌动,发出一声无意义的响声,当即拉上了彭二嫂仍显粗糙的手,往大营左侧去了。
“夫君我们不去街市么”
“不急先去招待所休息一会”
“死鬼”
彭二嫂大羞,却又生出些许感叹当家的好多年没这般猴急了,上次像眼下这般,还是刚成婚时了猫儿的法子,果然有用
这边。
还剩了吴奎和吴大嫂相对而立。
经过嬷嬷的特训,以前习惯塌着背的吴大嫂同样站的笔直,由此凸显了资本。
吴大嫂同样一身新衣,脸上涂了淡淡脂粉,虽然压不住微黑面皮,但经过猫儿亲手帮她描眉画眼的加持,和以往那个不修边幅的村妇形象依然有着云泥之别。
再加她知晓丈夫上旬逛勾栏之事,自带了三分幽怨三分怒气,很是有些娇嗔薄怒的意思。
把吴奎看的眼睛都直了。
“给,冬日新衣”
心中有怨的吴大嫂塞来一个包袱,转身就走。
“孩儿他娘你去哪啊”奎哥儿连忙跟上。
“回家回鹭留圩”
“噫那怎行,好不容易来一回,怎也得住一晚再回吧”
“住甚住你回去都不过夜,我也不在此过夜”
“别啊我带你去参观参观镇淮军招待所吧”
“不去”
“我滴祖奶奶,求你去看看吧去了,我扮乌龟驮你成不成”
男人色急却不可得时,哪里还要尊严
可听了这句,吴大嫂却站在一颗光秃秃的柳树旁呜呜哭了起来。
他们两口自小是邻居,可称得上青梅竹马。
两人幼时,小吴奎若惹哭了小吴嫂,便会用扮乌龟驮你这一招哄后者开心。
转眼,两人已成婚多年,都是快三十岁的人了。
中间经历了许多事,譬如生吴宴祖时难产、差点要了吴嫂的命。
譬如吴大哥当年跟随杨大叔起事,留守在家的吴大嫂为防金人捕杀义军家眷,动不动就要抱着不足一岁的儿子在山里躲上一两天至今吴大嫂仍清晰记得山里夜深时听见远处狼嚎呼啸带来的恐惧。
“哭甚啊”吴奎手足无措。
吴大嫂终于忍不住了,万千委屈化作哭喊“吴奎,你对我不住”
“我错了,我错了,莫哭了”
少倾,吴奎拉着吴大嫂的手走向了镇淮军招待所。
远处。
一辆涂有heo kitty图案的马车内,猫儿看见这一幕,不禁笑着摇头道“吴大嫂也是没出息的,说好今日不让奎哥儿得逞,却还是随他去了。”
一旁,周良浑家默默看着别人夫妻团聚的场面,不禁心有戚戚,“猫儿,我家阿良到底怎回事啊说是外出公干,却一走两月没个消息,他不会出事了吧”
说到最后,再次寻人不得的周家嫂嫂忍不住落了泪。
猫儿连忙握了对方的手安抚道“官人说了,周大哥快回返了嫂嫂肚子里可怀着孩子呢,千万不要胡思乱想”
周家嫂嫂闻言,下意识伸手轻抚微微鼓起的肚子。
猫儿桃花眼下瞄,羡慕的看了一眼。
镇淮军招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