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新年已过去十来天,但当下讲究不出正月就是年,鹭留圩农垦集团员工以及蓝翔学堂的学童还处在漫长的寒假中。
过年时,家家户户挂在门头上的红灯笼还未撤下,一群一群的孩子借着光亮在村子中央的银杏树下玩着一二三木头人的游戏。
蔡宅后院。
三进偏厅中的生铁煤炉火势正旺,灶眼上搁着一个铜水壶,纤长的壶嘴吐着汩汩蒸气。
水壶旁,温了一坛糯米甜酒、烘烤了几颗红薯和大枣,守在旁边的茹儿不时给红薯和大枣翻个面,以免烤糊。
偶有孩童追逐嬉闹声飘飘渺渺传入厅内。
屋内,温暖如春,蔡婳、猫儿、玉侬、陈初四人分四边围坐小几旁,面前各码了一排由竹子制作的长方块。
“幺鸡。”
“碰”
“二条”
“杠矮油,杠上花嘻嘻,清一色、杠上花共五番三十文谢陈都头、陈娘子、小玉侬,嘻嘻”
作了男子装扮的蔡婳,一脚踩在矮凳上,一手拈了酒盏抿了口糯米甜酒,嘚瑟的一批。
“怎么又是你赢了呀”玉侬勾头看了看,以免蔡婳诈胡,确定牌型无误后才嘟着嘴巴打开了荷包。
陈初和猫儿默默掏钱。
自从初一下午蔡婳、猫儿和玉侬学会了傲来麻雀后,这蔡婳就赖在了这边,每天天亮就跑过来,夜里不玩到亥时人定便不走。
一天三顿饭都吃陈家的,并且,还一直赢陈家的钱
几天来,这条菜花蛇少说从陈家三人手里赢走了好几贯钱。
吃我家饭喝我家酒赢我家钱
尽管人是猫儿做主请来的,但猫儿已经有些后悔了,不由瞄了蔡婳一眼。
蔡婳很敏锐的捕捉了猫儿的眼神,笑嘻嘻对视一眼,“噫陈娘子用这么凶的眼神看我作甚不就赢了你几文钱么”
接着,又化作病娇模样,委委屈屈道“哎,陈都头惯会欺负奴家,把奴家当牛马使唤。如今奴家不过赢了几文钱,陈娘子也来瞪奴家这一家,没一個好人”
陈初你们姐妹拌个嘴老提我做甚,再说了,到底谁把谁当牛马使唤了
猫儿已为人妇,自然能听出蔡婳口中的牛马不是正经牛马
呸不要脸。
猫儿耷着眼皮,绷着小脸猫儿知道蔡婳就是故意气自己,这些天来蔡婳最热衷于看到的就是陈家大娘子破防,所以猫儿偏不要她如愿。
“三娘子,我家怎没好人了我家都是好人”
一旁的玉侬肉疼的摸出三张当十小粉币,嘟着肉嘟嘟的嘴巴替自家说了句公道话。
“你家”蔡婳眯着眼睛看向了当面背叛的玉侬。
她这幅模样让玉侬有些害怕,随即,桌下有只小手握住了玉侬的手。
玉侬不用看也知道是姐姐在给自己鼓劲,不由感激的望了猫儿一眼,鼓足勇气道“自然是我家”
玉侬现下从内到外都是陈初的形状,有些感情是做出来的,对陈家是忠心耿耿哇
为了维护自家竟敢和心中恶魔辩驳了
矮油造反啦,玉侬都敢和我呲牙了
蔡婳伸手就掐了玉侬的脸蛋扯了扯,“你莫不是以为我手上没了你的身契就没办法收拾你了”
“嘶嘶哎呀,疼疼”
“蔡三娘子不管玉侬以前怎样,现下她是我家人,你这般未免太失礼了吧。”
一直耷着眼皮的猫儿,终于缓缓开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