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佛里杀了他父亲
詹姆兰尼斯特是清晨的时候进入了君临,直到现在他一动不动地伫立在父亲的棺材旁边,五指紧紧握着腰间佩剑的剑柄。
踏踏踏踏,御林铁卫、巴隆史文爵士走了过来,低声道“詹姆大人,您的随从告诉我您连续赶了三天三夜的路,今夜,请让我代您守灵吧。”
詹姆爵士的微微摇头“他不是你父亲,请让我一个人留下。”
他的第一个孩子是弑亲的怪物,是他害死了他父亲。
当年,他在把自己的剑戳进了伊利斯二世的后背。
如今,他的种把剑戳进了他父亲的后背这是诸神在他背誓时所下的诅咒吗
“遵命,詹姆大人。”
巴隆爵士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詹姆又和他父亲独处一室,陪伴父子两人的唯有蜡烛、水晶和甜腻而腐朽的死亡之气。
整个白天,他都在望着“沉睡”的父亲,他的腿早已麻木,但奇怪的是,他感觉不到悲伤。
他问自己,他的眼泪在哪里
他问自己,他的怒火在哪里
他告诉他的父亲,是父亲教导他流泪是男人脆弱的标志,所以他不可能为父亲哭泣。
今天上午,有上千名贵族男女来到棺材前瞻仰父亲。下午,又来了数千君临民众他们都是表情肃穆,但詹姆怀疑其中许多人心里面正在暗暗高兴,为首相的死亡而倍感痛快。
他知晓即便在西境兰尼斯特自家的地盘上,泰温公爵与其说受人爱戴,不如说被大家尊敬,而君临人从没有忘记当年父亲的兵士在城破之日的大肆洗劫。
所有的哀悼者中,派席尔大学士最为伤感,他跟詹姆说泰温兰尼斯特是他记忆之中最伟大的人物,虽从未戴上王冠,但绝对拥有王者风范。
太阳已然彻底沉沦,贝勒大圣堂内昏暗沉寂,头顶所有的窗户都变成漆黑,只隐约透出微弱的星光。
纵使燃烧着无数熏香蜡烛,但父亲散发的尸臭却越来越浓,这让詹姆不禁想到战后的战场,无数乌鸦前来享用盛宴,它们既享用胜利者,也享用战败者。
他仰头贝勒大圣堂巍峨的拱顶和七座高塔上此刻正有群鸦盘旋,它们用黑色的翅膀拍打着黑色的夜空,满心想钻进来。
他发笑他告诉父亲,七国的每一只乌鸦都来向父亲致敬了,从卡斯特梅到黑水河,是父亲养活了它们。
这个看法似乎也取悦了泰温大人,他的笑容更宽阔了。
是的,他父亲是泰温兰尼斯特,是人人敬畏的老狮子,詹姆认为他父亲此刻很享受死亡。
詹姆突然荒诞地哈哈大笑,响亮的笑声在圣堂内回荡。
他的种杀害了他父亲,他再为父亲守夜,这不是比杂耍表演更滑稽吗
他活的可真是糟糕得可笑至极啊
“詹姆”
詹姆爵士忽然睁开眼睛,随即眨了眨眼,他似乎是站着睡着了。
有个身影朝自己走来,他认得那移动的步伐,那是他曾经的最爱。
“瑟曦兰尼斯特。”詹姆缓缓唤道,犹如自梦中苏醒,恍惚不知身在何方。
“詹姆,我很担心你。”
瑟曦看起来非常憔悴,但詹姆能看出她出现在这里并不是为了安慰他。而是怀有目的的,她或许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詹姆不再看瑟曦,他把视线移向父亲,道“不必担心我,你照顾好自己”
他的嘴角出现讽刺的弧度“这或许不用我操心。”
瑟曦稍微怔了一下,随后她绕过父亲的尸体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