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德公爵的灰色眼眸微动,他目光锐利地看向了派席尔。
“我听闻你当时把柯蒙学士赶走了”
派席尔郑重地点点头,道“我把柯蒙当自己儿子一般看待,对他的能力我也绝对有信心,但他还是太年轻,年轻人往往无法体会老年人的身体有多虚弱,琼恩首相的身体本就经不起大胆的治疗。
我不能眼看着柯蒙犯下错误,只好把他遣走,由我亲自接手,当时我觉得这是最好的选择,但从结果看我们还是失去了尊敬的琼恩首相或许是我做得不对,莱莎夫人永远也不会原谅我。”
说完之后,派席尔满脸都是自责的神情。
艾德公爵不擅于安慰人,他直接转移了话题。
“琼恩病危的时候有没有说过些什么”
派席尔收敛了脸上的悲情,他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道“琼恩首相在最后高烧弥留的阶段,多次高呼劳勃,我不确定他是在叫他的幼子还是国王陛下。”
艾德公爵暗叹口气,追问道“派席尔学士,琼恩首相没有遗言吗”
“我眼看琼恩首相康复无望,便给他喝了罂粟花奶,好让他不再受苦。”
派席尔缓缓地继续道“琼恩首相向莱莎夫人和国王陛下说了些为幼子祈福的话。最后,他说了句种性强韧,接着吐词已经含糊不清”
艾德公爵拧紧了眉头“种性强韧”
派席尔点了下头“是的,艾德公爵。在场之人都听见了,但我们并没有太意外,当时琼恩首相已是神志不清。”
沉默了一会儿,艾德公爵问道“派席尔学士,依你看琼恩首相的死亡有没有可疑之处。”
派席尔的身体僵了一瞬,他摇了摇头道“不,我认为没有可疑之处。艾德公爵,死亡固然令人悲伤,但从另一方面讲,却也是最自然不过的事。”
艾德公爵紧盯着派席尔的面容,沉声道“北方人不太会婉转,我直接说吧,我的意思是琼恩首相有没有被人下毒”
派席尔的惺忪睡眼猛地睁大,道“艾德公爵,下毒太令人不齿,您的猜测让人不寒而栗。我们身在维斯特洛,并非自由贸易城邦,只有在那里,下毒的事情才是家常便饭般平常。”
顿了顿,他又道“恕我冒昧,我不得不说您的猜测毫无根据,因为随便雇一个乡野学士都能看出常见的中毒症状,琼恩首相却没有任何类似迹象。而且,所有人都爱戴琼恩首相,怎么会有禽兽胆敢毒害如此高贵之人呢”
自由贸易城邦艾德公爵的瞳孔微缩,他觉得派席尔似乎在暗示什么。
艾德公爵觉得和这些人说话是真的累人,他很想直接把眼前之人提起来直接问一下到底是什么意思,但这里不是北境,他告诫自己忍下来,不要为了痛快而得罪人。
而且狡诈之人难道会痛痛快快地向他道出实话吗艾德公爵觉得更大可能是另一个模糊的暗示或者带有目的的谎言。
想起莱莎送来的密信,艾德公爵仿佛是随意地道“派席尔学士,感谢你的解答,但我倒是听说毒药是女人的武器。”
派席尔捏着流泄至胸前的白胡须,沉吟道“是有这种说法,包括女人、懦夫还有太监”
他似乎是想起了重要的事情,压低了声音接着道“您可知道御前情报总管瓦里斯原本是自由贸易城邦的奴隶艾德公爵,您可千万不能信任他。”
这个时候在他们头顶上方传来了信鸦的怪叫声。
所以,派席尔前面的暗示是为了告知他不要相信瓦里斯吗其实派席尔根本不用提醒他这些,因为瓦里斯有种能让他浑身起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