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只轻轻摇晃,带着一种叫人舒适放松的微荡离开河岸。
贺海楼从二层的冰柜里拿出一瓶好酒,用起子起了瓶塞,倒一杯给坐在沙发上的顾沉舟“顾少尝尝1876年的珍藏。”
顾沉舟接过了含上一口,稍品一品就随手搁下“确实还不错。”
贺海楼笑笑,也随手放下这瓶价值不菲的洋酒,站起来邀请顾沉舟“难得来了泰海河一趟,又没什么人,我们走出去看看河景”
这话说得可真是谦虚了,不是没什么人,分明是除了他们这一艘船之外就没有人了。
一直等着看贺海楼目的的顾沉舟心下也有几分好奇,略一点头就站起来和贺海楼一起走出船舱。
打开通往甲板的舱门,凉风呼一下扑到脸上,轻轻柔柔又带着些搔痒,似乎还夹杂了一些浅淡的不知名清香,使人暗生沉醉。
两人撑着栏杆向远处眺望。
黑色的河流蜿蜒着向前流淌,两岸各色灯火煌煌夺目,耳畔是水的泊泊律动,喧嚣又杳杳不绝光与暗,动与静,在这一时有最完美的结合。
顾沉舟的目光从两岸的辉煌的灯火落到深邃的河水中。幽暗到了极致,似乎也倒映出两岸的一点深绿光芒,模模糊糊,影影绰绰,错落分散又极有规律地向前方蔓延,像一条由天上星辉落成的水中光带等等
顾沉舟突然愣了一下。
他的身体不觉前顷了一下,耳畔同时听见楼下众人惊讶的讨论声。
没错,是一条由绿色光芒组成的光带,不是错觉,但也不是河岸灯火的倒映是有人在水里打灯
这么一个念头闪过,顾沉舟突然听见底下的讨论声骤地变大,同时天地似乎突地暗了下来。
他抬头一看,发现河岸两边的大楼不知怎么的,全在一瞬间熄灭所有灯光,整条河在这一瞬间都被黑暗笼罩。
但这样的笼罩只持续了极端的一小会。
在视线慢慢适应的过程中,顾沉舟看见游轮前方,正在河道中央的那条幽绿小径越加显眼,光线似乎都穿透水面,在离水数厘米的地方恣意流淌着。接着瑰紫的、淡红的、深蓝的、各种颜色自河水中逐一亮起。
一道黑影突地跳出水面,高高跃过那条幽绿小径,自另一头再扎入水底。
顾沉舟怔了好一会。
因为那突如其来的黑影,也因为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那道黑影的上半身是个女人,而下半身应该是条鱼尾
这到底是在干什么
一楼船舱的交谈声越来越大,顾沉舟看着前方,自从那道黑影从水中跃出又潜入后,整个泰海河似乎都活了起来,一道道黑影在瑰丽的光线中穿梭嬉戏,河水里像是突然升起了一座水族城市,自缤纷的光线之后,各种水生植物逐渐出现,摇曳着碧绿身子的水草,颊上飞起一抹艳色的水芙蓉。一块块石头,一根根支柱,巨大的由珊瑚砌成的宫殿
人鱼慢慢从河里游出来,一些盘起鱼尾坐到岩石上,一些在宫殿中游来游去,相互追逐打闹着。
本来安静的河岸逐渐聚集起人群来,指指点点的声音汇聚成巨大的声浪,传到河中心来。
顾沉舟的肩膀忽地一重,站在他身旁的贺海楼歪倒他身上。
他微一侧头,看见贺海楼半眯着眼冲自己笑,游轮前方的零星光线照射到这里,稀微的光线下,他的笑容诱惑而慵懒“顾少,你说他会不会喜欢这个”
顾沉舟心道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哪个他笑了笑,除了一开始因为出乎意料而生的惊讶外,现在也就平静下来对他们而言这些都不难,重点是想做不想做“贺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