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受不了了,拉着傅斌落在轮船驾驶舱顶部,逃离了争先恐后的贿赂。
他可怜的老乡突遭大变,差点没晕过去。
林安给他一些修整的时间,从高处环顾四周。
这艘船没有电路,没有厕所,甚至没有护栏和多少船舱,几名看上去还在发烧的乘客睡在船边,翻身就会掉进河里,让人忍不住捏了把汗。
来自马祖兹集市的小船已经靠近,一些乘客争分夺秒地和他们交易着新鲜蔬菜,对此地的骚乱充耳不闻。
比起“管闲事”,他们不想错过难得的食物。
船尾坐着几名衣不蔽体的妇女,用一把长勺子舀起浑浊的河水,灌入有气无力的婴儿嘴里。
林安别开目光,见傅斌恢复了些,便试探性地出声询问。
“你说你们,意思是除了你,还有其他被拐卖的人吗”
“对、对对”傅斌昏昏沉沉地回答,视线扫到那名上下半身分离的人贩子,顿时直犯恶心,向林安摆了摆手,“我、我马上呕”
他按耐不住,大吐特吐,胃里又没什么东西,只有酸水泛滥。
乘客们见林安没有杀人的意思,逐渐冷静。
一部分人仍在踮脚仰望,另一部分人发现那名人贩子不怎么叫唤了,把他扔进了水里,防止尸体腐坏,遭来蛆虫和苍蝇。
“扑通扑通扑通”
另一侧同步响起物体落水的声音,原来是人贩子的同伴们被吓了個半死,连忙跳水逃生。
然而库巴河的水流湍急,暗礁极多,连雨林各个部落也不敢轻易涉水。
不到三分钟,他们的尸体浮了上来,双眼瞪大,面目全非。
林安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浑身青紫的浮尸,转回视线,比起那群自寻死路的渣滓,他更关心自家同胞的情况。
“呼多谢你救了我。”
傅斌擦了擦满是酸液的嘴角,好容易恢复了些许元气,他吃不准林安的身份,只得用英语和他交谈。
“恩人,我们是中铁集团驻班图邻国拉孔奥的施工队,本来干得好好的,直到今年四月初,所有的人造卫星忽然失联,一大堆通讯设备的信号中断。你应该知道这事儿吧”
额
林安无言以对。
因为这极有可能是因为“他”在星球外围形成了一层“能量磁场隔断”,阻拦了人造卫星的信号。
这下真的红豆泥私密马赛了。
“新闻说,任何新的人造卫星或者火箭都发射不了了。一旦离开大气层,不管多么先进的设备都撞到了某种空气壁障,直坠而下。”傅斌心有余悸地说。
“嗯,真奇怪。”林安转移话题,“说回你怎么被人贩子抓了吧。”
“听到新闻时,我们第一时间就想回国了,但救援飞机迟迟不来,而且我听说全球的航空基本都瘫痪了。”
“更惨的是,我们的厄运远远没结束,拉孔奥四月底发生了一场政变,到处炮火连天。把我们修了五年,花费几亿的项目炸成了废墟。”
说到此处,傅斌语气辛酸,那是他的心血。
“最初我们还想原地等待。但战争规模越来越大,我们四处躲藏,差不多两个月后,我们听人说可以从象牙海岸离开南洲。”
“可刚出海没多久,我们就遇到了索马瑞海盗,他们把我们卖回陆地,在人贩子手上转来转去,终于前不久被塞上这艘死亡货轮,开向坎桑刚尼。”
坎桑刚尼是库巴河下游的城市之一,矿产丰富,壮劳力总是供不应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