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弹了弹火红色长袍,掠过挂满油画、摆满圣物的走廊,那些古老又无法估值的化作描绘着耳熟能详的新约故事,让信仰成为此处的唯一主题。
一位圣徒变卖家产,在野外追求心灵的平静;一位圣徒大义灭亲,杀死自己罪孽缠身的儿子;一位圣徒不顾世俗阻挠,毅然抛弃爵位升入天堂。
悠远高耸的穹顶令男人心灵平静,似乎神圣的灵性近在咫尺。
穿过一条幽静神圣的走廊,春日的暖阳从七彩缤纷的玫瑰窗投下,仿佛是天堂给予人类的灵性之门。
对着被挂上十字军的救世主,男人合上双手,重复咏念着拉丁语的祈祷。
“ bibo, e devoro ex vontate dei血与肉以神之名。”
末了,他点燃一根圣坛上的蜡烛,熏香的圣洁气息弥漫。
这是一次天启。
男人无比确信他的虔诚。
直到夜晚,他脱了碍事繁琐的衣服躺在床上,用手肘撑着脑袋,兴趣盎然地登录账号时,却发现愚昧的世人与他背道而驰。
creazionediadao你们不懂得这场灾难的含义,它打开了通向真正永生的大门,使得短暂的生命得以永垂不朽,所有其他的世俗经验不过是灵魂在肉体里产生的幻觉罢了。
凶猛的热浪直落在众人的头巾,毒辣的太阳穿过他们,又从路面升起。
女人正在浑浊的恒河里浣纱,火焰在河岸边噼里啪啦燃烧,骨灰随风洒在她们的脸上,后者却习以为常。
几名穿着破烂、游手好闲的男人聚在一处,聆听僧人宣法,后者的声音美满,安宁,平和地回荡于尘土飞扬的贫困。
他论苦谛,苦之缘起及其灭往何处去,论述的字词安详清晰。
“苦乃人生实相,但离苦之道业已被发觉,跟随佛陀即可脱离苦海。”
僧人以惯常的方式讲经,明亮而安静的语调盘旋在听者上空,如光影,如星辰,如脖子上挂着铃铛、成群结队经过的白牛。
另一侧,蜜蜡色皮肤的少年在一棵芒果树下睁开双眼,淡雅的面庞无悲无喜,又仿佛从内心绽放轻柔的微笑。
不久之前,他将灵魂嵌入苍鹭之躯,飞越森林和山峦,吞食鲜肉,忍苍鹭之饥,啼苍鹭之哀鸣;见到流浪汉的尸体横卧街头,他的灵魂钻进他,在车水马龙的鹰国行走。
完成修业的刹那,外星的灵逆流着摧毁了他。
他历经了一场完整的死亡、腐朽和尘化。
但他总是重新出定,在阳光下重归于“我”,在轮回中打转。
少年拿出放于双膝之间的手机,懵懵懂懂地回复着艾特他的贴子,字里行间有些不知所云,却又意外地充满智慧。
生命再次毁灭了,而我依然在。我们都是无名的一部分。
“嘎吱”
一辆电瓶车停在半开的玻璃门前,年近五十的妇人翻身而下。
“老样子,不要香菜不要葱,多抹点咸酱,榨菜给多点。”
春暖花开好时光,翘着二郎腿的摊主摇着缺了口的老蒲扇,闭目沉思,他的黑发迎风而动,竟颇有几分仙气飘飘的出尘。
听到妇人的声音,他一骨碌坐起,适才的风骨消失不见,或者说瞬间隐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浓郁的市井烟火气。
“来了来了。”
“5块”妇人拿出手机扫着二维码。
“大家都是街坊邻居,算你45。”摊主手法熟练地挑着面糊,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