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林安在书籍中得知的瓜拉尼神话,然而库鲁皮拉却把污染程度称为“塔乌之力”,辐射值叫做“安图普瑞之力”,深刻说明了本土人和记录神话的葡国人不同的理解。
中州哲学的主要思想是一元论,及“太初有道”的概念,西方哲学则主张二元论,认为善与恶是分开的、对立的,正如上帝和魔鬼是死对头一样。
位于上下东洲的本土哲学和两者都截然不同,他们通过拥抱复杂性,融合了一元和二元理论。
在某些方面,他们是二元论的支持者,例如塔乌的邪恶、贪婪、自私,或是库鲁皮拉的好色和狡猾。
但他们还认为所有事物都来自同一源头,并且这些类似“圣灵”的至高物质,早已作为一个更大整体的组成部分,融入了个体的身体、心理和精神中。
他们尊重个性,而不强调努力融入神圣而失去自我,同时又觉得大多数事物存在于一个范围内,并非由绝对的整体组成。
即一切都是独立的,但同时又是一体的。
这种思想在本土神话中已有体现,瓜拉尼神话进一步地阐述了它,安图普瑞代表了善意又略带冷漠的神性,塔乌代表了纯粹又富有感情的人性。
本土人的哲学给林安带来了更多明悟,也让他对近期的经历有了思考,愈发迫切地想要见到那几个熟悉的身影。
“咕咕咕”
古怪的鸟叫越来越近,一个巨大的虚影在水雾中若隐若现。
它长着一颗巨型鹦鹉的头颅,而下半身却是粗壮的蟒蛇,腹部长出两根男人的手臂,在地上推行身躯,缓慢移动。
正是塔乌的第三子,沼泽和短尾鳄之神泰威。
“他恐怕发现你了,小仙女。”
库鲁皮拉的称呼让林安嘴角抽搐,忍不住说“你可以叫我林安。”
“哦,那你可以叫我加布里埃尔曼努埃拉。”男孩赤褐色的脸庞露出微笑,“莪带你跨过他的领地,林安。”
说罢,库鲁皮拉将手放到嘴边,吹起了一声尖锐的口哨。
“呜”
传说中,他的口哨声会让人眩晕、呆滞和头痛,最终让不守规矩的猎人迷失方向,找不到回家的路。
鹦鹉头的巨蛇听到哨声,如遭雷击地顿住,库鲁皮拉趁机迈开那双反方向生长的大脚,跨越了溪水涓涓流淌的浓雾之地。
两人的旅程持续了半小时左右,夕阳渐渐沉入地平线,清澈的天边出现了星星的虚影,它们在尚未遭到人类破坏的雨林低低垂下,贴近布满青苔的树干,浆果似的触手可及。
库鲁皮拉一边奔跑,一边不忘和林安聊天,从他的口中林安得知,不单鹿子哥,其他人也在他们的部落。
“你们的部落中心在哪里”他趁机套着库鲁皮拉的话。
“房子里。”
“类似神殿的建筑”
“不,我们不想要神殿,因为它会教我们与圣灵争吵,就像救主教徒和新教徒那样。我们不想了解这一点。”库鲁皮拉说,“我们是圣灵的孩子,要向它学习并得到它的赞许。”
“哗啦啦”
瀑布的响声传来,林安抬起头。
原来他们顺着亚马逊河而下,直到一座瀑布出现在盘根错节的雨林尽头,水流最密的地方有橡树干那么粗。
“你躲在我的头发下面,不然容易被冲走。”男孩说,“跨过瀑布很快就是我们的部落了你就能见到那头唱着歌的驼鹿了。”
“谢谢你,加布里埃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