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里推着一辆行李车地走过迪特里市国际机场的滑动玻璃门,广播里温柔平和的女声不断播报着机场的状况。
“女士们先生们,飞往托伦多的航班现已开始登机,请准备好您的随身物品和登机牌,从号登机口登机。祝您旅途愉快。”
“我们很遗憾地通知您,由于流量管制,航班将延误”
“请注意,布加勒斯特飞来的航班即将抵达迪特里市国际机场。”
巴里从手机屏幕移开视线,和熙熙攘攘的人群一起高举“欢迎”的牌子,上面用加粗的马克笔写着爱得莉娅休斯的名字。
大约十分钟后,一阵凉风扑面而来。
到达的乘客们通过安检,从大门那一侧走出来,不断有人和家人相认,琐碎谈话不断地传入巴里的耳中,兴奋、焦虑、喜悦和心烦意乱的声音全部混合在一起,叽叽喳喳。
林的母亲会是个什么样的人
巴里反复对比着来往的女性和林安发给他的照片,不住摇头。
直到他听到人群传来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只见一个高挑修长的女人从到达大厅走了出来,她穿着一身黑色的长款风衣,只打了一颗纽扣,露出里面的男式衬衫和领带,天鹅绒半球形贝雷帽雅致地歪戴在黑色发鬈上。
尽管没有特意打扮,她油然而生的高贵气质和周围邋遢的鹰国人格格不入,简直像個巡视农民的女公爵。
这大概就是周围人感到惊讶的原因。
虽然看起来是那么娇美动人,女人一只手提着沉重的挎包,另一只手拖着半人高的巨型箱子,盖过膝盖的靴子踩得地板嘎达作响。
不知不觉间,巴里发现女人走到了面前。
“您好,先生。”她用一对深邃的蓝眼睛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我就是爱得莉娅休斯。”
强大的压迫感让巴里在女人的视线下窘住了。
“我叫巴里芬顿。林让我来接您太太,我帮您拿行李。”他讷讷地说,主动把箱子和手提包放上推车。
“是么,真是感谢您。我非常高兴认识您,芬顿先生。”女人凝视着他的举动,“到这儿来,让我握握您的手。”
巴里甚至不敢和她对视,一只戴着皮手套的手抓住他的手,紧握了一下,轻易地摆脱了。
他意识到自己必须答几句话,结结巴巴地说“我也很高兴认识您,太太。”
“叫我休斯教授吧。”爱得莉娅扶住松松垮垮的贝雷帽,忽然很有分寸地一笑,“我从没见过这张脸呢,您也是安娜堡大学的学生”
“不,我是林的同事。”
“我的孩子最近怎么样,听说他去了一家连锁酒店兼职”
“他还好,就是工作比较忙。”巴里一时无法定神,生怕冷场地说,“教授,您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吗”
“旅游、演讲、学术交流、收集论文素材”爱得莉娅的声音令人如沐春风,“啊,还要参加老同学的聚会。我曾在这座城市呆了整整三年。”
“您是安娜堡大学的学生”巴里惊讶道。
“我在这座大学取得了学士学位,并认识了我的丈夫。实际上,这次我还有回馈母校的礼物呢。”爱得莉娅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行李箱,“我那位考古学的恩师一定会喜欢的。”
2038年1月31日早晨九点,林安拿起厨房新出炉的一根长棍面包,转头和行迹匆匆的文职部长撞了个正着。
“哟,部长,早上好”林安叫住他。
“呵呵,林先生真有精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