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把式的要价也不高,十几个铜子,约莫一顿饭钱。
信送出去后。
大概过了七八日。
杏花也委托那个车把式,回了一封来信。
信中,杏花首先对卫图被单武举收为弟子的这件事表示了高兴,并让卫图好好侍奉单武举这个赏识他的师父
不用惦记回家过年。
然后,杏花交代了今年家里租赁三亩地麦收的细节。
大奶奶李童氏体贴,安排了几个佃户收割,未收分文。
信的末尾,杏花说自己用棉布缝了一件冬衣,问卫图穿起来是否合身,需不需要改一下尺寸。
并道自己估摸不准腰围,让卫图自己裁量。
看完家信。
卫图思忖了一小会,打开了车把式送来的包裹。
包裹里面,除了一件紫呢夹袄外,还有两双新缝制的软缎布鞋。
接下来。
卫图按照杏花的嘱咐,起身试穿冬衣和鞋子。
但刚穿上冬衣,卫图便发现这件紫呢夹袄确实不怎么合身,有些勒腰。
卫图找来剪刀,剪开缝合的针线,但他刚一动手,便发现了藏在夹袄里的一张写了字的纸笺,以及几粒银豆子。
纸笺上杏花写的话语不多,只说在冬衣内塞了四粒银豆子,总共一两多钱,让卫图拿这一两钱在当地买拜师礼送给单武举。
四粒银豆子被卫图在紫呢夹袄的棉花里一一找到,他攥着这一两多钱,感觉微微有些烫手。
“女大三,抱金砖。”
“李童氏说的这句话,果然没错。”
卫图叹了一口气,顿觉自己又亏欠了杏花不少。
杏花大他三岁,比他早入李家两年,又因女性早熟,所以一直对他多有照顾。
成亲后,杏花虽然在大事上对他这个丈夫依从,但也没有完全改掉教他做事的性子。
“新娘也是娘”
卫图摇头一笑,收敛好心情后,决定按照杏花的嘱咐,用这一两多钱去给单武举买一份拜师礼。
拜师后的这些日子以来。
单武举待他确实是对儿徒的待遇,而不是只挂了一個名分。
桩功。
弓射。
马术。
兵策。
这些武举时需要考核的项目,单武举对卫图几乎是倾囊相授,在指导写练兵策时,甚至连县城考官的喜恶也对卫图讲了出来。
卫图这些天,也有想要给单武举补上一份拜师礼的想法。
只是因为他刚赎完身不久,手头上紧,家里余钱又都放在杏花那里,未能远携
不曾想,杏花竟也想到了这一方面,而且做出这决定,远比他要果断的多。
毕竟已经拜师完毕,确定了师徒名分,不送礼在见识短的人眼里,确实不重要。
走出二进院子。
卫图对正在给马拌料的长工邓安交代了一句,便从马厩牵出了一匹马,出了单宅。
这几天,单武举教他骑射时,已经告诉过他,马厩里的四匹马除了自己惯用的那一匹黄骠马外,其他马他都可以用来骑乘练习马术。
一旁的邓安看到这一幕,脸上露出羡慕之色,望着卫图离去的背影,怔然了许久。
几天前。
他和卫图同是西房的长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