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开销。”
李童氏拿出账簿,算道。
听此。
卫图没有反驳。
要是他早几年提出想要赎买身契,李家绝不会这么精心培养他,还帮他娶了媳妇。
“算后,大概十一两五钱。”
“卫哥儿,这个赎身银,你是否能接受”
李童氏问道。
“还请大奶奶宽恩,减免一些,日后卫图定有所报。”
听完赎身银的数额后,卫图心中震惊,李家算的账可比他算的多得多。
多出来的一两五钱,并不是一个小数目,都能在灾荒年间再买一个下人了。
他压下心中的不满,深揖一礼,语气放低道。
李耀祖看到卫图躬身施礼,眸底露出了一丝满意之色。
他道“卫哥儿也是在李家长大的,说是言商,但也要顾及一些情分,这赎身银的价格可以低一些,八两八如何”
“算是讨一个彩头”
“多谢老爷。”
卫图致谢。
他道谢完后,便从身上掏出了这些年积攒的银钱,数了钱数后,递给了一旁侍立的春兰。
“大奶奶,是八两八钱。”
春兰将碎银钱放在漆案上,凑到李童氏的耳旁,说道。
“看来你是有备而来,这是你的身契和证明的书信。”
“适才老爷在内厅时,已经写完了。”
李童氏笑了笑,从袖中取出一只未糊口的信封放在了茶几上。
她言语中,也解释了自己为何和老爷李耀祖在内厅商量这么长时间的原因。
是因为写证明卫图赎身的书信,这才耽搁了时间。
“卫图谢过老爷、大奶奶。”
卫图再次弯腰致谢。
不过他道谢完后,便深深吸了一口气,挺直了身子,平视李耀祖和李童氏。
这一刻。
他不再是李家的奴仆了。
接下来,只要在衙门脱去奴籍,他便是堂堂正正的郑国平民,而非是大户人家畜养的私奴。
看到这一幕。
李耀祖和李童氏莫名的心中有些不舒服,暗皱眉头。
他二人觉得,卫图至少在走出李宅前,应该还保持应有的恭敬,这才不枉费他们适才的“施恩”。
“卫哥儿,去外宅收拾行李,你可以走了。”
李耀祖内心虽生气,但脸上却仍旧布满笑意,没有失礼。
尽管他没有如杏花一样检阅卫图的身手、气力,但他明白,一个敢脱奴籍的下人,绝不仅是因为自己不甘平凡这一点缘故。
卫图所说的话,十有八成是真的。
即使其今科没有在武举中举,但一个武师,能不得罪还是尽量不要得罪。
被刀客宰了的财东家,这些年里,青山县不是没出过。
听到这话,卫图点了点头,从春兰手上接过身契、书信,便转身离开了内宅。
待卫图走后。
李家内宅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今天的响午饭怎么还没有端上来”
“这都过了午时了。”
李童氏收好账簿,见餐桌上空空荡荡,不由眉头暗皱,不满道。
她暗叹,这家里的下人、丫鬟是不是因为她治家宽和,越来越放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