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战鼓之声惊天动地,数千名黄巾手持环首刀,配合着挥舞木杆扎的长矛,向羊马墙后的守卒冲去。
黄巾军中亦有弓手,虽弓具简陋,善射之人数量少,却胜在数量够多。
都昌城外树木繁盛,黄巾军就地取材,削尖了头的木枝当做箭矢射出,在战场之上乱飞。
他们准头不高,却的确遏制了守卒的动作,掩护着攻城的黄巾军。
城墙之上的士卒费力推下石块,勉强抵挡住一波波的黄巾进攻。
平整的衣袖被孙邵攥得起皱,黄巾攻得太急,此时出城,真是以卵击石,自不量力了。
唯有等待对面攻势放缓,方可率精兵出城一战,只是,就当前而言,他们守到那时候,还是未知数。
管亥半跨在马上,盯着城头的旗帜,他估算这都昌城被自己围了这许久,定然缺粮,士气不振。
其实他军中粮食也不多,假若今明两日攻克不下都昌,后面也就悬了。
他麾下的黄巾,号称十万之数,但以妇孺老幼居多,或是黄巾亲眷,或是攻城掠地之时裹挟的流离百姓,能战之兵,算来不过两万出头。
不知道临淄、齐国的兄弟如何,听说青州刺史臧洪不是个好相与的,恐怕要攻下两城是不容易的,这样看来,第一个完成贤良师任务的,还是我管亥。
他嘴角一翘,心中自得。
等入了城,还是先杀那孔融,将那些个当官的富户都屠个干净,自然有粮草钱货,散与这些兄弟。
“大帅大帅外面有个小幺儿,说是有张大帅的消息”
“哦”
管亥下了马,赶紧问“是飞燕大帅”
他围住都昌,倒并不像太史慈和孙邵以为的那样,是为了应和临淄齐国的黄巾,打击城中士气。
真正的原因不过是,他只听从贤良师张牛角的命令,而自他围住都昌以来,便同张牛角断了联系。
因着未收到攻城的命令,故而他只是围城不攻。
这也是他对徐州黄巾先投了种平,后成许都兵将之事,一无所知的原因。
若非黄巾军中粮草亦所剩不多,他或许还会选择继续围城,而非倾力相攻。
管亥方进帐中,就看见个少年坐在地上,手里把玩着一块木牌,似乎是百无聊赖的模样。
“你是飞燕大帅的使者”
管亥目露怀疑之色,他可不曾在张燕身边见过这个年龄的孩子。
“正是,大帅不识此物”
种平摊开手,将那木牌送到管亥眼前,“我此行不仅有飞燕大帅之令,还有贤良师的意思。”
“贤良师”
这个词一出,管亥激动得原地走了好几圈,“中黄太一在上贤良师圣体安康”
种平举着木牌,跟着管亥喊了一遍,他余光瞥见帐中还立着几个黄巾军卒,腰间兵刃较之帐外,要好上许多,心想这应当是管亥的亲卫。
按理说,种平身边有曹洪和刘备的兵马,直接自后袭击黄巾,黄巾慌乱之下,仓促应对,难以取胜是一定的。
然而种平却注意到,黄巾攻城之时,其后那些狼狈躲避刀箭的老幼,其中甚至有些怀抱着婴儿的饥瘦妇人,她们紧紧护着哭泣的婴孩,却被攻城的黄巾裹挟,不得不得迎上刀兵。
若是直接袭击黄巾,固然可以一胜,可兵刃相接之中,哪里能顾得上这些人,不过是都化作肉泥尸块,白白受这无妄之灾,惨遭屠戮罢了。
种平又想起他出使徐州时,被魏种阻止去救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