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指望刘岱去徐州求援这事并不靠谱。
曹操洋洋洒洒一卷书帛送过去,只得了“黄巾鼠寇,不足为惧”八个大字,后面附着鲍信委婉表示“尽力了,但没救”的几句解释。
续汉书评价刘岱,说“岱、繇皆有隽才。”但纵观三国志等记载,这“才”算是个较为普遍的记载,基本上只要不是太无可救药的,都能捞到这么个评价。
虽说英雄记里记载“岱孝悌仁恕,以虚己受人。”
但就目前的情形而言,种平是真没看出了这位刘公山哪里“虚己受人”。
刘岱既然决意正面与黄巾作战,曹操对着地图研究许久,最终还是在种平的坚持之下,同意他作为使者出使徐州。
“伯衡,若不可为,亦毋须勉强。陶恭祖外强中干,黄巾借道,他定然会做些面子,伯衡可以名说之。”
曹操读完鲍信尺牍,面上了然。刘岱此举,并不在他意料之外。
从得到黄巾消息起,曹操便私下联系张邈,谋划趁着张牛角与郭太在徐州,起兵攻河内。
二人引兵数十万,乃是青壮精兵,河内多余老弱妇孺,正当空虚之时。
河内若定,郭张麾下必然动乱,臧洪应邵只要应对得法,拖住青徐黄巾联军,不使其与郭张二军汇合。
时间一长,黄巾群龙无首,斗志一泄,败退也是必定的结局。
曹操心中计策已定,然而终究应邵能否与臧洪配合,前方战局到底如何,其中不确定因素太多。
有一份牵制,便有一份胜算。
如此非常之时,纵然爱惜种平之才,也不得不使其入险地。
“叔父放心。”种平整袖行礼,“典都尉武艺超群,且黄巾既言无犯徐州,亦不会平白给人送去把柄。”
“主公放心,有某一条命在,必护太史令头毛无伤”
典韦抱拳,语气耿直。
种平很想纠正一下,是“毫发无损”,不是“头毛无伤”。
只是现在气氛都到位了,便是荆轲也该唱“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然后摔酒杯,转身就走不回头。
突然来个错词改正,总感觉奇奇怪怪的。
曹操握着种平的胳膊,殷殷叮嘱“伯衡千万保重。”
种平半只脚已经踩在矮几之上,此时不得不半扭过身子,反按住曹操的手“叔父放心。”
老实说,种平其实更想带乐进去徐州,毕竟乐进长着一张很会说话的面相,看起来是可以跟种平扮红白脸,打配合战的。
而典韦种平有点担心,典韦会不会在自己说服陶谦时,突然冒出个“诡异”的成语,从而导致局面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策马狂奔。
曹操敏锐的捕捉到种平眉间一闪而过的忧虑,他并不觉得种平在担忧徐州之行。
种平能凭着那点后世之识揣摩出几分曹操的心思,曹操又如何不曾借着他在东郡的这些时日,将种平的性子摸出个八九分
“伯衡,至徐州后,事有不谐,可问计于仲仁。”
种平一时间没想起来这个“仲仁”是哪位仁兄,只得含含糊糊应了声是。
车前的马匹轻轻打着响鼻,曹操站在车轼旁,什么也没说,只是拍了拍种平的肩膀。
种平不知为何联想起种辑,曾经他率领将士守卫长安,种辑问过他,是否真的那么想立一块碑。
他想了很多,最后却只是沉默以对,那时候种辑说了什么呢
种辑站在长风中叹息,说“为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