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太后跟前的人回到永和宫,将景仁宫中的情形禀给德太后听。
德太后半晌没有出声,许久,打发了宫人,才叹着气对竹息道。
“是她自己不中用啊。那孩子哀家虽然没见到,但是听人说,极为可怕。
宜修是皇后,却生下这样一个孩子。
莫说后妃议论,便是哀家也觉得面上无光。
大清自开国至今,哀家从未听过哪位妃嫔生下畸胎。
偏偏到她这里,她既是哀家的儿媳,更是哀家的堂侄女。
不怪皇帝疏远她,但是皇帝不能一直疏远她。
皇后的宝座,必须在自己人手里。”
竹息见德太后说话已是气喘吁吁,忙将她扶着躺下,担忧道。
“太后娘娘近日怎么越来越重了。奴婢担心您。
依奴婢看,您先养好身子,才能为皇后筹谋。”
德太后躺下后好了点儿,她道。
“竹息,哀家如今才四十一岁,可是哀家病了这一年的日子,好像老了十岁。
哀家已经没有心力筹谋什么了,哀家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
近日哀家总做梦梦到当初选秀之时,你说,哀家这半生,是不是错了”
竹息默了默,才道。
“太后娘娘,您是病得久了,胡思乱想。
您怎么会错呢错的是别人罢了。
您生来就是做太后的命。”
德太后笑了起来,却是一阵头晕目眩,她缓了许久,又说道。
“哀家一生没有做过皇后,所以总想着宜修能安安稳稳做皇后。
对了,眼下已经八月了,过了年,先帝三年就够了,皇帝也该选秀了。
你找机会告诉隆科多,宫里,还是要有我们自己人,要能帮衬着皇后才是。”
竹息便寻了机会去将德太后的话转告隆科多。
乌拉那拉氏缠绵病榻已经近两月。
这日,她命人取了那柄白玉如意在身边。
剪秋扶了乌拉那拉氏坐起来,将那玉如意放在乌拉那拉氏手边。
“娘娘,太医嘱咐了,您的身子还没好,平日应尽量少触碰寒凉之物。
这如意虽是玉质,但触手也是有一丝凉的,要不,您就这么看看好了。”
乌拉那拉氏不理剪秋的话,她拿了玉如意在手,轻轻触摸把玩着,慢慢道。
“本宫这次栽了大跟头,你看看这景仁宫。
从前皇上来一回,这景仁宫才暖一回。
如今才九月的天气,这景仁宫已是冷透了。
后宫中人已是落叶知秋,凡事都去禀了华妃。
本宫听说,年羹尧竟一点也没有从前的烈火性子,这倒是奇了。
你说,他不狂傲,怎么能惹皇上生气呢
皇上不生气,华妃便要一直与本宫分庭抗礼,本宫实在是头痛。”
剪秋道。
“娘娘是病中多思了。您乃皇上的妻子,现下在病中不能伺候皇上,才叫华妃暂理琐事。
待您身子好了,皇上必会重新厚待于您。
这后宫,还是您说了算。”
乌拉那拉氏看着手中的玉如意,这是从前长姐最喜欢的物件儿。
“厚待何为厚待
姐姐去世前,不也伏在皇上的膝头,要皇上善待本宫吗
自姐姐去世这许久,皇上何曾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