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月宾身子直直的坐在年世兰对面,她一贯端着闺中时养成的良好姿态,双手交叠放在膝头。
“华侧福晋昨夜睡得晚吗这都已经卯时了还如此困顿。”
齐月宾含笑说道。
年世兰眼睛都没睁开,原本是不想理她的,想了想懒懒开口。
“多谢关心,我现下很困,让我睡会儿吧。”
齐月宾便不再开口,马车一路摇晃着驶向圆明园。
这日可算是忙坏了,年世兰随着胤禛与乌拉那拉氏参加了圆明园的宴饮。
那德妃与她们只是隔席而望,倒没什么说话的机会,省了年世兰好大的事,她可不喜欢对着德妃。
上一世那碗名为安胎实为堕胎的药饮,不就是德妃让乌拉那拉氏准备,再支了齐氏端给她的么。
德妃是胤禛生母,现在动不了她,未必以后都动不了。
但现在年世兰能不与她正面相对的时候,绝不会自己凑上去,免得年世兰想起那些事,忍不住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来。
待回到王府,已是酉时。
胤禛看着王府各处彩灯高照,彩条飞舞,奴才们一派喜气洋洋,心情也愉悦起来。
“辛苦福晋了,将府中妆点的如此繁盛。这上元佳节乃是一年当中祈福求顺的好时节,今年必定一顺百顺。”
乌拉那拉氏浅笑回道。
“主子爷过誉了,这些布置皆是年妹妹的功劳。主子爷慧眼独具,发现了年妹妹的主事之才,现在府中众人,都很是信服年妹妹呢。”
胤禛回身看向年世兰,笑道。
“听听,连福晋都夸你的主事之才了,可见你还是有几分本事的。听说你哥哥在前线杀敌十分之勇猛,你在王府亦是有大能耐的。”
年世兰心下一沉,乌拉那拉氏一句“主事之才”,轻松将她推向了僭越的位置。
年世兰面上不显,嬉笑起来。
“主子爷与福晋实在是太过抬举妾身了。这不过是妾身循着往年的旧例,抓着现成的东西安顿罢了。是福晋不嫌妾身愚笨,包容了妾身。妾身的哥哥在前线为国杀敌,自是他一腔热血难凉,想要百姓安定,才好换来家人在京中的安康。说到底,也是一个普通人的私心而已。妾身这点小本事算不得什么能耐,一切皆是主子爷赐予,妾身感恩不尽。”
胤禛呵呵笑着,向前走去。
“说得好。世兰不骄矜,不自傲,实是难得。今日都乏了,便早些歇了罢。明日是正日子,本王与你们好好过个节。”
乌拉那拉氏带着年世兰与齐月宾,行了告退礼,便各自回了住处。
十五一早,众姬妾给乌拉那拉氏请过了安,就在杏芙院等着宫中赏的例菜来。
乌拉那拉氏早在腊月就给奴才们新添了冬衣,今日又命管家给各处奴才按等级赏了银子,奴才们都欢喜的不得了,一个劲道福晋大恩。
待晚间,乌拉那拉氏依例设宴,众人又随胤禛游了王府各处,热热闹闹猜了灯谜。
胤禛按姬妾位份赏了东西,众人自回去歇了。
齐月宾离开前看着胤禛与年世兰在一处说着话儿,心下一片黯然,连那新赏的锦缎与珠宝都看着黯淡无光。
上元这三日,王府是彻夜不熄灯的,各处奴才得了赏赐,也是提着十二分的心当差。
胤禛与年世兰换了常服,胤禛一身鸦色长袍,袖口不再是明黄色,而是青色,也用金线绣了花纹。胤禛出身显赫,即便穿的毫不起眼,可是有心人一眼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