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距离说话的人越来越近了。
其中有一人可能是闵玄璧的乳母,她在和身边人商讨用药“小郎年岁渐长,身体眼瞧着好些了,我们这药也该备下了。”
另一人说“毕竟是大将军的血脉至亲,等回来再做打算。”
信息量真大
果然,世上就没有白散的步。
阿四当即挥退身后跟随的人,示意垂珠带着宫人随便找个地方等着,独自轻手轻脚地朝声音传来的地方走近,选了一个视野开阔的窗口席地而坐。
两个人的谈话还在继续“眼睁睁瞧着小小的孩子长到这么大,将来哪里忍心哦。”
“小郎身体先天不足,此前又有大娘一直盯着,也只能控制着些,现在大娘往北边去了,大将军又要回来,咱们要提前做好准备。”
之后再传来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阿四推测或许是两人像往常一样在给闵玄璧熬药吧。
关于闵玄璧身体逐渐好起来这事,她倒是知道一些内情的,在这点上鬼差很平等,无论闵玄璧多凄惨都能活到八十岁的诅咒,总不能让他刚开头就被人给削没了。
不过,真有人能在层层宫禁下,弄到坏身子的药,还能掺和进饮食中吗
阿四坐等隔壁屋子两个人弄完手头的东西离开,她正大光明地路过那间屋子,扒开门瞧里面就是正常的水房模样,力士在里面烧水,边上还有宫人在看顾小炉子。
她们见阿四出没,笑着迎上来“四娘怎么走到这儿来了”
阿四问“我刚才闻到药味了,好像是这边传出来的,就是你们在煎药吗”
宫人指着边上空置炉子说“是妈妈们刚才在这儿给小郎煎药,我们也是才来,妈妈们煎药亲力亲为,从不让我们近身的。”
“原来如此。是闵小郎生病了吗”阿四皱眉做出一脸担忧。
宫人倒也没怀疑七岁的阿四,将闵玄璧先天不足的事说了“医师说这是小郎生来的小毛病,调养着就好了。”
阿四跨过门槛走进去,在宫人一叠声“使不得”的劝告里凑近了倒在小木桶里的药渣,捂住鼻子说“就是这个味道,闻起来就难受,闵小郎天天要喝,一定很难受吧。”
宫人和力士们纷纷开窗透气,又将乱七八糟的东西清理开,一边解释“是药都苦,良药苦口利于病,在所难免的。”
阿四五感敏锐,实在不愿意开口讨要药渣。她秉持着绝不难为自己的念头,迅速退出门外,按照记忆走到闵玄璧的住处,里面已经摆上了一碗深棕色散发怪味的苦药。
而闵玄璧本人,正在里间沐浴,两个乳母坐在一旁就等着他出来喝药。
见阿四的身影,乳母丝毫不见惊慌,如常向阿四行礼,一个为阿四搬来锦垫,一个端来蜜水。
有古怪的汤药在侧,阿四蜜水递到嘴边愣是喝不下,眼神不住往汤药上瞄。
明知应该不会害她,但这心里头,实在是不得劲。
阿四是真想知道,这碗汤药里,到底是有什么东西在。
乳母没开天眼,预料不到阿四听见了她们谈话,只当是阿四从未见过这样整碗的汤药。
皇室中人都意外的身体健康,少有生病的,阿四好奇也是正常。
阿四以等候闵玄璧为借口,干坐着消磨一段时间。
待到闵玄璧披着半干的头发快步从里间出来,阿四直接发问“这药闻着也太难闻了,我从没闻过这样刺鼻的味道,一定很恶口。这儿有这么大一碗,你一个人也喝不了多少的,分我一点带回去吧。”
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