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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痛快,直到夜宴开始为止。

    阿四则受制于小小的身板,新奇的心情退下去困乏就占据高地,黏在孟乳母身边打哈欠,眼角泌出星星点点的泪意。

    算算时间,外头正午的太阳高升,已经到了阿四午歇的时间。

    孟予手上推筹的动作不停,心神跟着阿四走,伸手轻拍阿四的背后安抚她焦焦的情绪,自罚一杯庵茶换了旁的内官来代替她的位置。孟乳母起身抱起阿四往内室走,素手轻抚阿四的耳廓,轻哼小调哄婴孩儿入眠。

    “妈妈”阿四听着轻轻的、柔柔的声音,靠在乳母肩头陷入温暖潮湿的梦境里。

    低低的呢喃只有孟予能听得见,眉宇更是柔软下来。她跨过一道道无声开合的门,抱着婴孩消失在帘后,将孩子放进素来睡惯的小榻上,褪去织物,留一件肚兜遮肚。

    薄薄的锦衾一角盖在阿四身上,孟予斜靠着轻摇小扇。

    七月半,天气燥热了些。

    阿四一觉睡醒,天已擦黑,睁开眼看见的就是一身浴衣长发半落的谢有容。

    作为皇帝的身后人,谢有容不再有资格涉足朝政,便将心思放在了治学和育儿上。阿四每每看见他,十有八九是在看书。

    阿四推开身上的被褥,回想了一下朦胧的梦境,似乎是个下雨天。

    突然,小公主的手落在腿间,还好还好,是干燥的。

    起床第一要事,就是如厕。

    屏风后有一座红木的摇马,马头里装香料,脖挂一圈铃铛,马背铺着锦垫,中空成人巴掌大的小口。

    这就是阿四专用的马桶。

    绣虎抱着小公主坐上去,阿四两只手抓住辔头,两脚踏马镫,一动就能听见银铃声作响。

    事毕,自有宫人将木马头里的隔板抽出,香料从马头落入马腹,掩盖了臭味。

    阿四惯常地感慨封建王朝奢侈的生活。

    要知道,这样的好日子,她可是要过足八十年

    阿四沾沾自喜的叹息声引来孟乳母的探看“四娘醒的正好,陛下说去年今时正是四娘出生的时分,恰好开席,问问四娘是不是有空去露个面呢。也请了郎君一道。”后半句是对谢有容说的,

    她进来与绣虎一块儿给阿四做了简单的清洗,换了另一间红新衣。

    阿四任由她们动作,大大方方地说“去。”

    等阿四打理好了,谢有容也换好衣袍。他在丹阳阁待的时间越来越长,不少东西干脆就留在了丹阳阁,洗漱更方便。

    宴在蓬莱殿西的清晖阁,阿四腿短,跟谢有容坐步辇去。

    路上,谢有容估摸阿四说过的字眼,有意逗阿四“怎么听得你这么多话了,连一句耶耶也不曾叫过”

    阿四无语地望他一眼,心想也没人教过呀。

    孟乳母是聪明人,“阿娘”一词是天天挂在嘴边的。“妈妈”是绣虎她们常喊孟予的。其他的口令多是常用语,至今也没人和她说过“阿耶”这种词,突然学会了也奇怪不是

    谢有容环抱阿四,垂头露出两分委屈来哄劝“四娘来,叫耶耶。”

    盛名在外的郎君素日里端方,朗朗如日月之入怀,富贵锦绣中修成的冰魂雪魄,刻意做出两分委曲求全来,连小儿也不忍拒绝。阿四不禁张了张嘴,鹦鹉学舌“耶耶。”

    得了这一句,谢有容笑如春山,光映照人。

    “耶耶的好阿四。”

    阿四内心奇异地生出几分对谢有容的可怜,为他才高困守深宫、不曾堕落的志向,也为他日渐消瘦、不堪绮罗的身形。这样一个宰相之后,唯一的正事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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