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筏停在了城外风筏码头上。
甫一停稳, 陈氏门人便出现在风筏内外,由上而下依次请客人移步下船。
慕容灼午睡方醒,景昀好不容易才把她从床榻上叫起来。也正因为此,二人出门时晚了许多。
景昀本以为二人该是三层最后离去的,然而出门后她目光一瞥,只见盈昃辰宿四间房前, 等着引路下船的陈氏门人仍然守在那里。四间房大门紧闭, 一丝声息也无。
慕容灼同样留意到了这一点, 问引路的门人“盈号房的客人没走么”
这并不是需要保密的事,门人应道“盈号房的客人说要最后下船。”
最后下船
风筏极大,除了三层刻意限制了房间数量,二层和一层价格要便宜许多,同样住进去的人也要多上十倍不止。这一艘风筏上至少有百人, 若要最后一个下船,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去。
慕容灼疑惑地看向景昀, 景昀并不多言, 只淡淡道“和我们无关, 走吧。”
风筏码头占地很广, 所以位于天端城远郊, 离天端城很有一段距离。码头外人流如织, 不但有进进出出的乘客,附近还做起了生意,有许多摊贩,更有数十辆青布马车远远停着,见了码头中有人走出来,便上去拉客。
景昀和慕容灼顶着易容术法往外走,她们走的很慢。慕容灼是出于好奇左顾右盼,景昀则在很认真地观察风筏码头的管理。
人多易生乱,但码头上有穿着蓝衣的陈氏门人穿行其间,码头外则有数名浅青袍子的年轻人,四处维持秩序,面相看着非常年少,大多数人却也肯听话浅青色道袍是道殿及各分殿弟子的着装。
码头外停着一队非常瞩目的车队。车身暗红,没有过多的装饰,看上去十分朴素,悬挂的车帘虽然绣纹精巧,却也半新不旧。车厢从外看上去平平无奇,唯一值得称道的就是宽敞。
但这车队仍然在出现的一瞬间,就攫取了码头上所有人的目光。
车前拉车的不是高头大马,而是一匹匹通体纯白的鹿。
那些鹿通身皮毛雪白,饶是以景昀的目力,都看不出半点杂色;大眼睛圆而漆黑,神色非常温顺。它们头顶的鹿角是一种近乎透明的色泽,泛着淡淡流光,漂亮惊人,有如琼枝玉树。
每一辆车都非常宽敞,按照正常的马车来算,至少需要四匹马齐驾,然而每辆车前却只有一只白鹿。这些漂亮而温顺的动物安静地立在车前,大眼睛轻轻眨动,神情安静温和。
“这是灵鹿”慕容灼问。
景昀道“它叫班龙,是名门宗派中常养的灵兽,外形似鹿、通体纯白、性情温顺,以红茅果为食,力气很大,可以低空飞翔。”
慕容灼喜欢这种温顺可爱的动物,有些眼馋,很想过去摸一把。但这并不是她或景昀的家养灵宠,只能望洋兴叹。
“那是文家的车队。”
不远处传来极低的议论声。
“天端文家真是好大的声势,品相如此之佳的班龙,居然只用来拉车,暴殄天物啊暴殄天物。”
“谁不知道天端文氏,人家风光了几百年,灵石铺地甘露做湖的顶级门楣,怎么会把几只班龙看成宝贝。”
“这是文家的哪位主子要回天端城吗,看这排场,必定是主支嫡脉”
天端文氏。
那位替夫人前来致歉的文娘子,自称出自天端文氏。
慕容灼看向景昀“是那个天端文氏吗”
景昀千年未曾下界,还